司君华离开许久,昭帝的眼神都未曾挪开。
司君华未免太着急了。
自以为控制了朝堂后宫就万事大吉,却未曾详查,到底有多少人马是真的衷心于他和定安侯的。
昭帝想着,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皇上。”余大总管端来热水。
昭帝摆手推开:“还有几天?”
余大总管稍稍一顿:“皇上,距中秋,还有两天。”
昭帝沉沉地叹了口气:“两天,足够了......”
翌日清晨,司君华准时来问安,昭帝闭目眼神,懒得出声。
司君华耐着性子:“父皇,您这是何苦呢?儿臣毕竟是您亲封的太子。”
昭帝睁开眼睛,深沉地看着他:“你就这么着急,坐上这个位置?”
司君华神色莫名:“最近的变故太大,儿臣不安。”
“亏心事做多了,自是会不安。”
听到这个,司君华忽然笑了起来:“亏心事?上位者,有何人未曾做过亏心事?”
“你放肆!”昭帝指着他直抖,“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条毒蛇?!”
司君华微微颔首:“父皇,您身子不适,该少动肝火。儿臣也想好好的为您养老送终。”
昭帝牢牢地凝视着司君华,右手紧攥着床褥。
司君华毫不介意,一直在等着昭帝的回应。
良久,昭帝眸中闪过寒意:“传位诏书,待中秋节文武百官齐聚之时,朕会当众宣读。”
司君华眸露疑惑。
昭帝看着他的反应,冷哼道:“不用奇怪,你是太子,前朝后宫又被你控制了,除了你,朕还有其他选择吗?”
司君华警惕地看着昭帝。
昭帝满脸病容,身形憔悴,据李太医诊脉,肺火也愈发严重,咳血,已是常事。
确实别无选择。
这时,李太医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来了。
房间内,顿时飘出了淡淡的药味。
昭帝皱了皱眉,没好气地看着杵在原地的司君华:“怎么?担心朕会不按照你的心意喝药?”
司君华看了看四周,有宫人走动的身影,遂,收敛神色:“父皇言重,儿臣不打扰您休息了。”
看着司君华离开的背影,昭帝眼眸愈发深沉。
朕,容许你再得意两天,等中秋宫宴那天,一切便都结束了。
晌午的时候,昭帝咳嗽得头昏脑涨,余大总递了水:“皇上,老奴去请胡院使来。”
此时,李太医早早地被打发走,昭帝又咳得厉害,余大总管便大大方方地请了胡院使前来。
司君华调查过胡院使,得知其身份背景干净,也无朝堂上的往来,便放松了盯梢。
但是,胡院使这条线埋得很深,他从进入太医院的第一天起,就是昭帝的人,也只忠诚于昭帝。
不出半个时辰,胡院使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跟班。
进门的时候,被司君华安排的侍卫拦了一下。
余大总管脸色一沉:“你是要阻止皇上请太医?”
“怎么?现在太医院给皇上诊病,都需要向东宫请示了?”胡院使面露不满。
侍卫听罢,也不好继续阻拦,毕竟,皇上现在还是皇上。
胡院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便进了内房。
诊脉过后,胡院使又看了看李太医开的药方。
随后,提笔在药方上加了两味药物递给昭帝过目。
昭帝看过药方,眉头一紧,随即,又递回去:“去安排吧!”
胡院使领旨退下。
胡院使添加的两味药,实则是向昭帝传递的重要消息。
两日后,中秋盛宴,宫中按例设宫宴,大臣携家眷如约参加。
东宫的人安排了守卫。
然而,东宫之人都未曾注意到的是,另一拨人马,也早已埋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