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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凌城,杨家议事厅。
杨家众人得知陈枫再次补足缺口的消息后,先是短时间的沉默,随后又争吵不休,而在座的诸位也分成了两派。
一派高呼“祖宗之法不可违”,另一派则辩论“法应随时而变”。
“混账东西!祖宗之法岂能因你们一言而变!”杨峰怒喝道,作为杨家的中流砥柱,他是最挺祖宗之法的一位。
一旁的杨渊则冷笑连连,“呵呵……别拿祖宗之法说事儿,我只给你陈述一个事实,几个月来我们偷偷克扣了陈枫近一半的灵石,可他竟然还有余力偿还。
可想而知,这么多年来,以陈枫为代表的佃户,早就不知道私藏了多少灵石,可是这些灵石原本就是我们杨家的!
还祖宗之法?哈,先祖立于武凌城时,之所以与佃户约法三章、每亩只收百块,那还不是因为当初我杨家势单力薄、家业未兴?为了笼络养田小家,杨祖不得已而妥协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杨家已经把什么余家、白家撕成了碎片,武凌城除了城主及皇亲的势力,我们杨家才是最强,这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我们杨家到了扩张外城的时候了,可若没有大量的灵石铺路,何来扩张?!”
“你……”杨峰气得发抖,说不出来话,只得猛一甩袖,不再理会杨渊。
而像他这般的保守派,亦陷入了同样的窘境,总之,随着杨家对陈家的检验,众人亦大概明白了佃户的富余程度。
“好了!”
高位上的杨雄开口了,众人闻言亦停住了争吵,齐齐看向了杨雄,等待着最终的决定。
但是杨雄沉默,并未再说什么,底下的众人不由得有些焦虑,而这时,杨泽天站了出来,面带微笑。
“家主,天儿也曾在大宗里学过数月,因此甚知灵田之重,据我的观察来看,大宗里的蕴灵草,每亩的极限可达二百余块,而我杨家只收百块,确实是有些少了。”
杨家的激进派闻言,顿时面上一喜,可还未等他们力挺,杨泽天便又开口了。
“可是呢,我杨家素来讲求信义,倘若因私利而废公法,那么待我杨家扩张之后,灵田再有时,怕是很难招收到好的佃户了,而我们原有佃户的积极性也会大大受挫,怕是会影响灵田产量啊。”
杨泽天的一番话引得众人深思,也直接挑明了两派的优劣所在,不由得让人敬佩,不愧是少公子。
“天儿可有良策?”杨雄笑道。
杨泽天略一思考,“家主,据儿观察,我们这批灵田的产量大约在每亩一百二十余块,究其原因,除了他们的技术稍显落后外,还有我们杨家的投入不够,单拿肥料来讲,我们杨家所购的依旧是低劣的肥料,其他的也无外乎如此。
因此,儿建议,以提高灵田质量为前提,先将亩产提升至一百六十块,然后抽其一百四十块,想来佃户们不会反对。”
“杨公子,这笔投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杨渊不冷不淡的开口道,他算是看明白了,杨泽天要求提升产量,其看似解决了目前灵石短缺的问题,但实质上还是没解决。
因为再往后拖,直到灵田的产量再无法提升时,杨家依旧会面临眼前的抉择。
在座的诸位也不是傻子,自然明了了杨泽天的心思,他只不过想暂时将问题往后推迟罢了。
“这笔投入虽然巨大,但我杨家也不是负担不起。”杨泽天笑了笑。
众人一时沉默,直到另一位公子站了出来。
“哼,我还是建议家主早做了断,直接把他们收编为奴,我杨家的灵田,所产的理应全收归杨家,我们养他们一口饭便可!”杨阎突然开口了,又看向了一旁的泽天。
“哥哥,你的提议虽好,但却难解根本,依我看,晚痛不如早痛,我们杨家早做抉择,定下这个奴约,我们以后也就没了这份忧患,可若是一拖再拖,等佃户规模变大时,我们再想变革,只会变得更难。”
“对,二公子所言极为有理,趁现在佃户不多、此患还小,我们理应一刀绝之,若一拖再拖,只能尾大不掉,陷入两难。”
杨渊面色一喜,急忙附和道,随后激进派再次跳了出来,跟着附议。
“好了!”
杨雄摆手制止了他们,沉思稍许,还是认同了阎儿的说法,“吾意已决,尽早去芜存菁,利大于弊,至于往后的佃户问题,大不了再抓一批,而积极性……那就定下个硬性标准,如若不达标,重罚!”
杨雄一言决之,直接敲定了一切,但随即又看向了泽天,心中有喜有忧,喜的是泽天的善,忧的依旧是泽天的善。
“天儿,此事交由你处理。”
“谨遵父命。”
……
夜幕降临,阿胖雇来的人手很快的搭了一个简陋的小房子,顺带着一些床、桌子等等物件也被运了进来,一共才花费了二十几块灵石,这让陈枫略感吃惊。
而不久前,李老头醒了过来,去河边洗了个澡,换了一件新衣服后,兴冲冲的跑到了陈枫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陈枫,反倒没有了离开的意思。
“喂,小子,你哪种东西是什么?还有吗?”李老头问道。
陈枫翻了个白眼,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仅此三滴,是个白胡子老头送我的,他说我是龙困浅池,早晚一飞冲天,因此想结个善缘。”
李老头沉默了,本想嗤之以鼻,但回忆着白色神液强大的功效以及能击晕他的莫名力量,由不得他深思起来。
难不成真有一方大拿看上了此人?这些都是留给他的保命手段?
“嘿,我之前给你的两个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老头定了定神,心中已有思量,“你真想开宗立派?”
“当然!”陈枫严肃道,“我们宗门正缺一个骗人的,啊呸,正缺一个深浅难探的人撑场面,我看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啊,哈哈,回头我再给你伪装一下,妥妥的隐士高人啊!”
“你这不是坑孩子吗?”李老头当即猜到了陈枫的心思。
“什么坑孩子?我像是那种坑人的宗主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