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老一少两人坐在那里倾心交谈,不知不觉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温益智看了看窗外,站起来道:“爷爷,承志,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过餐厅去吧,省的他们一会过来叫”。
老者也抬眼看了下窗外,对着杨承志呵呵一笑,“这一说到把时间忘了,走孩子让你尝尝我珍藏了六十年的好酒”。
说道自己的藏酒,老者满脸的自信,在他看来,温家除了他珍藏了六十年的药酒之外,没有什么值得在杨承志面前炫耀的了。
同样是中医世家,杨家没落了上百年,而温家一直就没有断了传承,可现在杨承志的医术要比他们温家要强多了,再加上杨承志手里还有令人眼红的丹药,所以老者也尽量不去提关于温家医术的问题,和杨承志交谈的时候也挑一些丹药方面或者杨承志爷爷杨铁山的事情。
这一说到吃饭,老者终于有了底气,他在六十年前偶尔得到了几坛好酒,自己不舍的喝,一直珍藏在后面的山洞中,每到有重要客人来的时候喝上一点。
几十年下来,只剩下一坛好酒,今天杨承志到来,送了温家天大的好处,老者终于下决心把最后一坛好酒都拿出来,想和杨承志一同分享。
温益智和温当归父子两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他们刚才也听杨承志说了,杨承志自己酿制的两种药酒对修炼者有很大的帮助。
老爷子珍藏的药酒虽说珍贵,可也只比市场上出售的第二档次的神仙醉高上了几等,可对于武者修炼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父子两现在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和老爷子提及这个青年还有一手神奇的酿酒技艺,现在老爷子说出自己珍藏的药酒,看样子还相当自信,这不是杜康门前买酒吗。
老者也看到自己的后辈面色怪异,老脸往下一沉,“怎么了益智、当归,我说我珍藏的药酒珍贵,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杨承志听到老爷子叫两人名字,不由的一笑,还好这是在家里,这要是在中药店中,人们还以为在谈论中药材呢。
温益智苦笑这说道:“爷爷,您老别提您珍藏的药酒了,承志那会说了,他在杨家沟自己酿制了两种药酒,这两种药酒对于武者修炼有莫大的好处,您老提您珍藏的药酒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吗”。
老者听了孙子温益智的话,不由的一怔,转头看向杨承志,想验证一下温益智说的是否属实。
杨承志苦笑了一下,“老祖,来的时候匆忙,没有给您带点,刚才我打了电话,明天这个时候,您就能品尝到了,咱们先品尝一下您老珍藏的美酒”。
老者听杨承志说完,脸上变幻了几下,狠狠瞪了孙子温益智一眼,转脸笑着说道:“行,等明天我再品尝你酿制的好酒,今天先喝下我珍藏的药酒”。
不过说这些话的时候,也许因为孙子说杨承志还有更好的药酒,所以老者再没有方才的那种底气了。
老者拉着杨承志率先出了这间屋子,温益智看了眼前面走着的老爷子,摇头苦笑了一下,心道:任何人遇到这个青年,在这个青年面前显摆医术和药酒、丹药之类的东西也会都像老爷子这个样子吧。
四人前后分成两组走向最东侧的一间屋子,等走到这间屋子前,杨承志不由的一愣,这间屋子也太小了点吧。
因为这间屋子在最东侧,再加上这一排屋子都靠着崖壁,屋子只有两扇不大的窗户,所以杨承志敢断定这间屋子肯定不超过三十平米。
这么小的一间屋子,供偌大的温家人吃饭,这怎么能够,难道在这个小屋子是专门招待一些重要的客人,杨承志只能这样去想了。
老者看出了杨承志的疑惑,呵呵一笑:“孩子,进去你就知道了,这个院子所有人都在这个地方吃饭”。
带着疑惑杨承志跟在老者后面进了这间屋子,正如他猜测,这间屋子只有不到三十平米的面积,屋子中只摆放了几张供人休息用的凳子,餐桌之类的东西一件没有见到。
抬眼朝后看去,见这间房子的后墙上,也就是靠近石壁的地方有一道两米五高,三米多宽的大门。
杨承志恍然大悟,原来玄机在里面,这间屋子并不是供人们吃饭的餐厅,餐厅隐藏在崖壁中间,看来崖壁中还有天然的山洞,要是人工开凿的话,那的费多大的气力。
等通过这道大门后,又往前走了十多米,杨承志就觉得眼前一亮,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面积足有四五百米大小的一个巨大山洞。
山洞的四壁上面吊着一个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日光灯,把偌大的山洞照的如白昼一样,山洞中摆放了至少不下七十张古式的餐桌。
看到这偌大的山洞,再看看七十多张餐桌,不难想象出,当年的温家是多么庞大的一个家族。
杨承志看到在靠近这个通道的地方,七八张餐桌上坐满了老老少少等待吃饭的人们,想来这些人都是温家老祖的直系子孙。
在里面坐着的人们看到自家的老祖从外面进来,一起站起来迎接老爷子,老爷子目光如电在人群中扫了一遍说道:“紫苏,沉香、石莲、木香、青黛、茯苓这几个家伙都干嘛去了,我下午就让人通知,晚上有重要客人,怎么还差了六个”。
老者这一说话,山洞中等待吃饭的人一齐看向了他们中间的一张餐桌边站着的十个人。杨承志猜想这十个人可能就是老爷子刚才所说六个人的家人了。
这张餐桌边站着的十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穿着精干,一脸精明的老人笑着说道:“太爷爷,他们六个今天都不舒服,所以都在房间里,您老就不要担心他们了”。
听了这个老人的话,温家老祖顿时怒了,“半夏,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上午的时候我还见他们在院子打闹,别以为我治不了他们,益智从明天开始他们六个的份子钱都停了,以后家族的所有活动都禁止他们参加”。
站在身后的温益智听到爷爷这几句话,脸色大变,杨承志不知道老者这话代表什么,他可是知道,老爷子这基本上是将六人给逐出了温家大院。
山洞中的人们听了老爷子的话也是大为震惊,多年来他们都没有见到过老爷子发火了,即使是温家的一些子弟在外面犯了大的错误,老爷子至多也是让他们面壁思过几个月。
这样养成了家族中一些后辈很多不良的习气,对待老爷子是阴奉阳违,今天下午的时候老爷子专门派人过去嘱咐了每一家的家长。
可那一桌子的人却没有当回事,尤其是温半夏的几个后辈,根本当老爷子的话是耳旁风,在刚才的时候,在山洞中放话说,“什么重要客人,不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说完话就离开山洞,好像是到最近的宝塔市区玩耍去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那几年因为温家老祖一直忙于突破,结果老是不成功,眼看时日留下不多,所以对于后辈儿孙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杨承志的到来,给老爷子带来了紫蕴丹,有了紫蕴丹老爷子必然能够突破到后天层次,那样的话老爷子至少又有了上百年的寿命,所以老爷子才想要整顿一下门风。
温半夏的那桌人听了老爷子的话,面色大变,他们当然能听出老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原来以为老爷子只是把温益智下午带回来的那个年轻人介绍一下就完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六人这辈子就算完了,和村子里的那些温家人也查不了多少。
温半夏赶忙从餐桌边绕出来,走到老者的面前,“太爷爷,他们都没犯什么大的错误,这么重的惩罚就不必了吧”。
温家老祖重重的哼了一声,“半夏,别以为你们这几年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他们几个能敢这样,难道没有你的责任,这次没把他们逐出温家庄就算不错了,要是我再听说你们这一支还像以前一样,后果不用我,我想你也知道”。
温半夏听了温家老祖的话,一下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做了什么,温半夏当然清楚,他一直以为温家老祖整天不离开那间屋子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却不想他们所作的一切早已进了温家老祖的耳中。
再看看其他桌子的温家人的眼神,有的是同情,有的是高兴,反正什么表情都有,看来这温半夏这一支脉在偌大的温家还真的不得人心。
温家老祖也不在理会温半夏,转头朝杨承志说道:“孩子,家门不幸,让你笑话了,走咱们先吃饭,一会咱爷俩再好好唠唠”。
这时候,石洞中的温家人才发现了老爷子身边的杨承志,心里齐齐想到:“难道这就是老祖宗所说的贵客,这也太年轻了吧”。
不论他们怎么猜想,老爷子带着杨承志朝一个餐桌走去,看来那个餐桌是老爷子的专用餐桌。
温半夏看老祖离开,看着温益智低声说道:“大伯,您和太爷爷说说,不要对那几个孩子有那么重的惩罚,毕竟他们还是孩子”。
温益智狠狠瞪了温半夏一眼,怒道:“半夏,你父亲走的早,所以我也一直没有严厉的教导你,可你和那些孩子做的那些事情也太让人失望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敢和爷爷说,却不想你们变本加厉了,我说话不管用,赶紧去把那几个家伙找回来”。
看着温益智和温当归离去的背影,温半夏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起来,心里暗骂:老东西,不就是花了几个小钱,要是我父亲活着的话,你们能这样对我。
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没有把孩子们犯下的错误归结到他这个当长辈的身上,而是归结到了别人身上。
温家老祖一共有三子一女,温益智的父亲是长子,温半夏的爷爷是次子,温半夏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在一次出诊中路上出了意外。
所以温家老祖和温益智的父亲以及温半夏的三爷爷、姑奶奶一直对温半夏疼爱有佳,并没有让温半夏这一门人搬出温家大院。
可温半夏却把这种疼爱当成了嚣张的资本,在整个温家大院中,只有他这一家不是长子这一脉,但是也只有他这一支不把温家老祖的话当做回事。
温半夏一直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为了温家才出了意外,温家这样补偿他们这一脉是应该的,所以这些年来他们这一脉凭借这一点对温家庄林子中的珍贵药草挖掘倒卖。
这些到没有什么,最让温益智等温家人气愤的是,温半夏的几个孩子在外面打着温家的旗号胡作非为。
早在以前的时候,温益智就劝说过温半夏,可温半夏根本没当一回事,仍旧纵容后辈做出一些令温家庄的人所不齿的事情。
却没想到这些事情早就传到了温家老祖的耳中,温家老祖当时认为自己没有多少时日,所以也就没当一回事。
可没想到今天大院的人全部通知以后,这六个人还敢私自外出,这就让温家老祖恼怒不已,这自己还活着这几个人就把温家不当一回事,这要是自己真的那一天不在了,这几个人还不得在温家庄翻天了。
所以温家老祖才下痛心给了这几个后辈除了驱除家族之外最为严厉的惩罚,本以为温半夏会引以为戒,却不想这更是让温半夏痛恨他们。
就因为这件事,温家在不久以后爆发了一次严重的危机,这是温家老祖想都没有想到的。
温半夏暗中痛骂了一顿温家老祖和温益智,快步出了山洞,出去给自己那几个在外面吃喝玩乐的孩子打电话去了。他也害怕温家老祖真的把这几个家伙驱逐出温家大院,那样这几年的努力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