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闻言,揉了揉眉心,示意管家将那布行掌柜带下去,才对众人说道:“徐氏屡次三番生出事端,惹得家宅不宁,不给点教训,永远不长记性。江嬷嬷,去将我的教棍取来,今日我要亲自来惩戒她!”
徐氏听老夫人如此说,吓得立即跪倒在地:“娘,儿媳错了,求求你饶了儿媳这回吧,儿媳往后再也不敢了!”
苏槿虽不知道老夫人的教棍是什么东西,但看徐氏这副模样,就知道应该是个厉害的玩意。
果然,片刻之后,江嬷嬷从内室捧出来一条长约两尺,宽半指,通体漆黑的棍子来。
“徐氏,你给我听好了,今日教棍教训过后,若还犯错,下一次就只有让老二休妻了!”
老夫人说着,便取过那根棍子往徐氏身上狠狠抽打起来,打得徐氏嗷嗷直叫,却如何也躲避不开。
苏桦就在旁边看着,却不敢上前为徐氏求情。一向护着她的苏桐则不在,不知道此时还未下学,还是与那萧芷玉厮混在一起。
总之,徐氏今日结结实实挨了老夫人一通打。
接连抽了十余下,老夫人才停手。
“行了,今日清妍你受委屈了,这两日就不必过来了,回去好好歇着!其余人,都散了吧!”
苏槿头一次见识到老夫人雷厉风行的一面,心中有些震撼。原来在古代,媳妇犯了错,真的会挨婆婆揍的。不过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徐氏自找的,活该!
回到锦瑟院,原本的计划被打乱,她也没了干活的心思。吩咐丫鬟给清姨娘送去一瓶消肿止痛的药,她便窝在书房里看起了闲书。
第二日用晚膳时,她就听春雨说起,那针线房的管事,连同她的家人,全部被发卖了出去。
苏槿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可说的,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
她今晚还要去云香楼一趟,得提前做些准备。
先取出那身男子的衣裳换上,而后她给自己画了一个男子的妆容。
她将满头的黑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无瑕的额头;将原本长而弯的柳叶眉,画黑画粗,将它们变成了两道剑眉。微圆的杏眼画长了些,再用药粉将莹白的脸涂成了健康的蜜色,最后还不忘往脖子贴上一个假喉结。
她拿起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折扇,一个风流少年郎便出现在镜中。
她今日并不打算掩藏自己的高颜值,为的当然是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因为美人更容易受到人们的关注和青睐,无论男女。
苏槿此时是扮做男子出行,当然不能走府门出入,只能从沉香阁翻墙出去。
在街上叫了辆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云香楼门口。
云香楼的门庭装潢得十分气派,门口挂着三个大大的灯笼,写着云香楼三个大字。
这里并不似苏槿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般,门口站满了浓妆艳抹,手里拿着帕子拉客的女子。
这里门口只有四个高大的壮汉守在那里,见不到一个女子的影子。
苏槿下了马车,抬腿便想往里面去。
“这位公子请留步!”门口的一个壮汉伸手拦住了她。
“怎么,小爷想进去寻个乐子,不行吗?”苏槿学着那些纨绔的模样,对那壮汉说道。
“公子瞧着面生,烦请告知尊姓大名和来历,交十两银子的入场费。否则,我们不能放您进去。”
“什么,过来玩玩而已,竟还要告知你们姓名和来历?”苏槿从袖中掏出一张十两银票,递给那人,不满抱怨道。
“没错,来过云香楼的人都知道,这是我们一贯以来的规矩,并不是针对哪一个人!”
“哦,我叫苏三,来自江南,是个商人。听闻你们这云香楼里美人如云,便想过来开开眼界!”
“嗯,公子请随我来!”其中一个壮汉出来给她带路。
苏槿跟着他穿过一道狭窄的回廊,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堂。那人随意指了个座位给苏槿坐下,便又折返了。
苏槿瞧见大堂中间有一个凸起的舞台,有女子正在那上面跳舞,舞台的周围坐满了各色男子。
他们之中,有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也有年过花甲的老叟,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些肆意扭动身躯的女子身上,将男人逐色的本性,演绎到了极致。
苏槿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云香楼共有三层,上楼的台阶分设在大堂的两侧。二楼是一排排的房间,应该是楼里的姑娘们做生意的地方。三楼的布局在楼下看不清楚。
“听闻这里有个沉鱼姑娘长得不错,不知要如何才能见到她?”
苏槿想起初见周羿安时,他说自己长得比云香楼的沉鱼姑娘还要好看。所以她猜测那沉鱼应当是这里的头牌。
谁知她此言一出,立即引来边上几人的嘲讽声:“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沉鱼姑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怎么,不就是个姐吗,还不让人见?”苏槿不屑地道。
“你小子别以为自己长得俊就了不起,这种地方只认钱不认人,没有一万两银子,休想见到沉鱼姑娘!”
“这么贵啊,那我想上二楼,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二楼上的姑娘,五百两即可随意挑一个过来陪你!”
“我今日是慕名而来,只想见见沉鱼姑娘,可我又没带那么多银子。这位兄台,可还有别的办法能见到她?”
“有啊,只要你能打过一楼和二楼守在楼梯口的护卫,顺利上到三楼,就能见到沉鱼姑娘,她就住在三楼最大的那个房间里。听闻自云香楼开张以来,也曾有许多人来挑战过,却无一人成功!”
“不会吧,看个美人而已,难道还得把命搭上!”
苏槿看着楼梯口守着的彪形大汉,装出一副极害怕的模样,对那人道。
“你小子有色心没色胆,那就不要想美事了,在这大堂里过过眼瘾得了!”
苏槿觉得既然来都来了,十两银子的入场费也不能白交了,总得干点什么,才对得起自己跑这一趟。
只是干点什么好呢?看着舞台中央那个大大的烛台和上面燃得正旺的烛火,她瞬间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