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百善孝为先”的时代,为皇帝守孝期间,做出如此有违礼法的事,这无疑是云晖此生的一大污点。就凭这一点,他即便以后当上了皇帝,也要被人一世诟病。
云晖想到这件事被坐实的严重后果,一双眼睛便冷冷看向左清欢,眼中已经没了半点情意,有的,只是满满的杀意。
“你这个疯女人,胡说八道什么?本皇子何等身份,也是你这样的女子能肖想的么?本皇子再说一遍,就是全天下的女子都死光了,本皇子也不会娶你。你是本皇子见过最无耻的女人,竟用自己的名声来陷害于我!”
云晖越说越气,扬起手便往左清欢的脸上狠狠甩了一耳光。
左清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懵了,呆愣愣看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叫嚷着往云晖身上冲了过去。
“云晖,你这个混蛋,明明做过的事却不敢承认,还出手打我。我跟你拼了……”
左清欢尖利的指甲,差一点就要挠到云晖的脸上,好在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住了。而云晖或是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女子,一时间也被吓呆了,竟不知道躲闪。
“二皇子殿下,你这是何意?那日明明是你自己提出要娶欢儿为侧妃的,你身为男子,怎可如此背信弃义?”
左旦刚刚听了女儿的话,就知道她定然与云晖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此时见他矢口否认,还打了自己女儿,他脸上的淡定再也装不下去了,挣脱侍卫们的控制,用身体将左清欢护在身后。
女儿的清白已经被他毁了,就是想重新再嫁,只怕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他这一辈子就养了这一个女儿,一直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哪里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如今看着她被云晖欺负,他简直心如刀绞。
女儿下半辈子没了指望,那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鸡飞蛋打的事,他左旦是绝不会干的,云晖若是不愿意娶自家女儿,那么就只能与他斗个鱼死网破了。
直到此时,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云晖的态度变得如此决绝。不过不管是什么事,他如此对待自家女儿,都不可饶恕。
“你这老匹夫,骗了本皇子,还在这里装无辜。赶紧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云晖说着,将那张通缉令扔到左旦的脸上。
左旦捡起那张纸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们父女二人的画像。再接着往下看,才知道这是穆宸泽对他们下的通缉令。
左旦没想到穆宸泽动作如此之快,自己才到京都三日,他的通缉令竟就已经传到这里来了。
他努力压下内心的惊慌,跟云晖解释道:“二皇子殿下,这都是定王夫妻为了将我那手枪弄到手,故意构陷我父女二人的。我们从未做过杀人的事,还请殿下明鉴,可别中了他们的离间计!”
“哦,那手枪真的是你所造?”云晖垂眸看向他,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波澜。
“当然了,这还能有假!”左旦大言不惭应道。
“可他们怎么说,这是定王妃特定为她的父亲安远侯定制的礼物,被你给偷了呢?左旦,你对本皇子说过的话,到底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云晖见他此时仍不说实话,彻底失了耐心,朝着他就是一通怒吼。
“殿下,草民对你说的话句句属实,你一定要相信草民啊!”
左旦只知道那两把手枪是苏槿找人定制的,至于做出来送给谁的,他却并不知道。
直到此时,他才觉得自己这次上京,过于草率了。他忘了苏槿的爹是安远侯,是能与太子一起监国,位高权重的安远侯。
“左旦,你是不是想将本皇子当傻子糊弄?那图纸上的字迹,根本就不是你的!”
“殿下……”
左旦还想对云晖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官差粗鲁打断:“行了左旦,事到如今,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别在狡辩了!”
“你们不是要抓人吗,还在这里啰嗦什么,赶紧将人带走!”
云晖不想再听左旦父女多说什么,语气不善地对那官差道。
“是,下官遵命!来人,赶紧将左旦父女给本官抓起来!左旦,你偷定王妃的枪,如今藏在何处?”
官差听了云晖的话,立即命人将左旦和左清欢两人抓了起来。不过他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问起了那手枪之事。
左旦见云晖真打算将自己父女二人交出去,对他的不满也到了极限。他们父女俩不好过,云晖自然也别想脱身。
思及此,他开口答道:“那把枪和造枪的图纸,我早就给了二皇子殿下!”
云晖一开始并不想将那手枪交出去,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瞒下,只得命人去取。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在大家都快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替云晖取枪的侍卫才匆匆赶来。
云晖将东西交给那官差,恨声对他说道:“本皇子什么也不欠你们的了,赶紧滚!”
“不对啊,安远侯可是说了,定王妃一共丢了两把手枪,为何这里只有一把?”官差不理会云晖的不耐烦,幽幽说道。
“本皇子收到的就这一把,另外一把,你们找他要!”云晖没想到左旦最后还坑了自己一把,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殿下,赃物没找齐,我等还不能离开,不知可否去您府上找找……”
“搜他的身,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应当藏在身上!”突然,瞧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那官差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便命人在左旦身上搜寻起来。片刻之后,果然从他怀里搜出一把,与之前那把一模一样的手枪。
“人赃俱获,都给我带走!”那官差拿着那两把枪看了两眼后,将它们和那张图纸全部小心翼翼揣入怀里,打算带回去找安远侯领赏。
只是他刚带着人走出没两步,便见正前方站着几个人,那为首的少年,一身白色蟒袍,气度很是不凡。
“二哥府门口今日可真是热闹,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可否跟弟弟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