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结识一番的,眼下看来,这人好像没听说过我。”
酒楼中,沈如一如此说着。
“有可能是听说过的,只是故意装作没听过,这样一来,便能吸引沈姑娘的注意了,我听人说起过,这人以往是个花花公子,这招在民间中,被称为欲擒故纵之法。”
“欲擒故纵?”沈如依莞尔一笑,眼底有精光划过:“若是真如你所说,他这招确实吸引住了我,若不是的话,也只能怪小女子才疏学浅,入不得他的法眼吧。”
沈如依是汴梁那边有名的第一才女,这个名号,早在她还年幼时便已经陪伴在了她的身边,无论她去到哪里,只要说出名字,基本上没有人是没听过的,而此刻,这名叫张靖的男子像是对她这个名字没有一丝波动,这令她很受打击,像是突然从云端跌入谷底的感觉。这时她自嘲般的说起这话,那边的吕文接话道。
“沈姑娘,这招欲擒故纵是最为低级的伎俩了,你莫非……莫非真上套了?”
沈如依认真的想了想,随后还是点了点头:“嗯,上套了。”说完,又看了那边一眼。
“呃……早知这样奏效的话,当初我也用这招了。”
“那当初为何不用呢。”
颇为俏皮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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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下,巴掌重重的拍打在了桌子上,被阳光笼罩的酒楼中,温暖舒适,一桌子人都看向了张景华,面上皆是疑惑。
“景华贤侄,这是?”
说话之人是张家的老合作伙伴了,年纪偏大,家中有点基业,算的上是攀附在张家生意上的产业链,也是和张家关系最铁的一批人,名顾豪,此时的酒会依旧在聊些生意上的事情,之后老规矩,又是说起了张靖的一些坏话,毕竟他们认为,景华喜欢听这些。
“下次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呃……是出什么事了吗?以往不都是这样聊天的吗?更何况,说他几句又有何妨,难不成他还能听见吗?若是真被他知道的话,那也只能说我们这些人里有他的眼线在了,哈哈……”
“就算他听不见,背后议论他人总是不好的。”景华摇了摇头:“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前段时间是我思虑不周了,总喜欢拿自己跟二哥比,无论比不比的过,当我这样做的时候便已经是输了。”
“这又何妨。”顾豪挥了挥手:“哪有人不会在背后议论人的,难不成你那二哥就不议论人吗?没事的,他这次会让出家主不是说仁义大度,其实还不是没有生意头脑,不然,又怎么会这样做呢?”
“够了!这种话以后别在我面前说,下次顾叔若还这样,那你我两家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呃……贤侄莫怪,顾叔下次不提便是了。”
景华看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怪不得他,若真论起来,还是自己这边最先议论的,此时反倒是责备起了他来,冷场了片刻,景华方才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杯与顾豪赔罪起来,随后说了一些场面话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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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下的小河岸边,有风吹过,肖灵儿与仲乐在河边漫无目的的走着,片刻之后,仲乐停下了脚步,望了她一眼。
“你若改变想法了,可以来找我,我……我不会介意的。”
肖灵儿在前方停下身形,听他这样说完,目光冷了下来,回头时,他看着仲乐,沉默许久,认真的开了口:“没有可能的,我喜欢他。”
“说的气话对吗?”
“不是。”
“呵,我不信。”
“信不信在你。”她复杂的望着仲乐:“你如今已然高中,想嫁给你的女子多的是,又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呢?我以前已经与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吗?你若再这样,今后我们连朋友或许都做不下去。”
“朋友?呵……你若跟了我,想要什么没有?最起码我不会让你受到什么委屈,像被绑架的这种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唉……算了,我要回家了。”
“……”仲乐目光变了变,随后走上前来拉住了肖灵儿的手。
“放开我!我已经是他的娘子了。”
“那又如何!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说完,她用力的挣开了仲乐的手,那边还在继续拉扯,猛的一下,肖灵儿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啪的一声,犹如冬日里的烈阳,火辣辣的疼,这一声脆响,响在了溪流边的河岸上。
沉默,久久的沉默,溪流声中,肖灵儿看了他一眼,抬脚往家的方向走去。
“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们就这样吧。”
脚步走远,仲乐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直至肖灵儿走远,他方才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日光依旧强烈,照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多少的暖意,心底深处只有挥之不去的凉意,他恍惚了许久,目光之中一片冷意,口中发出难以言喻的冷笑声,在这片小桥流水的光景中,声音渐渐被吞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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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大宅中,忙碌的景象依旧还在继续着,一件件的行李被打包放好,属于二房的不多,更多的是二爷那边的行李,下人们来往奔走,一片喧嚣。
启程的日子是在三天后,在这之前,是持续几天的送行宴,二爷那边的人要走,这是一件大事,送行宴便很有必要,家族中也是借这个机会与这些人好好的聚一聚,毕竟,未来就见的少了。
“这个带上,这是九少爷最喜欢的小乌龟,小心点,别摔到了。”
“这个呢?这个带不带,平常六老爷最喜欢坐这个凳子了。”
一些下人与管事间的对话,响在了这略显忙碌的张家之中,那边的小六往这边看了一眼,一脸鄙视,心里对这些下人们的做事效率颇为看不上眼。
“搬点东西磨磨叽叽的,就这样的手脚若是放在我这边我准让你们去挑大粪了,也不知这么大的一个家是怎么管教下人的,唉……最好这些下人别跟过去了,不然又得花功夫调教一番了,心累。”
他这样想着,又想到了自家少爷的身上。这个点了,少爷还没有回来,眼看着马上要吃席了,少爷也是的,真不让人省心,如此一般,他坐在地上长吁短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