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虽然还未看清他的为人,但对我们这边他是没有恶意的,如若他当真被小人算计了倒也是好事,这样一来,朝廷这边他也待不下去了,若想活命,只能落草为寇,你们说,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呢?”
船坞中,韩彪如此说着。
这这话说完,所有人的怔了怔,当韩彪说出落草为寇后,他们方才反应过来,若真如他所说一样,那这样一来是不是可以将他带回去了?而山寨中,缺少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一旁,琼英眼神有些飘忽,不知在想着什么,此时听他说完,方才叹了口气。
“只怕他不愿,若非走投无路之下,谁会愿意落草为寇,只要有一丝可能,没人会愿意这样的。”
“那我们可以让他走投无路。”
“不行!”琼英严肃的打断了他:“我们的命是他救的,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怎么可以去做。”
这话出口,基本已经断绝了这个可能,那边的罗烨笑了笑,点了点头沉默不语,韩彪则有些错愕,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是应该争取一下的,这种事情以往不是没有做过,但此时琼英这样说了,他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了,片刻,琼英在那边笑了笑。
“若非自愿,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落草为寇……呵……
………………………………………………
张靖与苏泽分开,独自往房间走去,此时已过丑时,这个点,是人们睡的最沉的时候。
推开门时,他看了远处那个方向一眼,笑了笑推门走了进去,房间中光线有些暗,那处的窗户上,有淡淡的月光蔓延进来,填满了整个房间。
他往里面走去,早已习惯黑暗的眼睛在此时依旧能看清房间中的一切,轻轻拉开帘帐,目光之中是属于少女清澈的脸颊,她就这样安静的睡着,月光透过小床,映照在了少女的脸上,恬静如水,那被子被少女掀开了一角,光洁如雪的肌肤就这样露在外面。
他无奈摇了摇头,轻轻的将被子拉上。
片刻,他转回身,正欲离开时,那边床上的少女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唔……少爷……”
“嗯……吵到你了吗?”张靖退了回去,在床前坐下,用手摩挲着少女光洁的俏脸,轻声的说起了话来。
不久后,少女再度睡去。
那张脸就这样靠在他的手掌上,恬静的睡容很是好看,或许是做梦了,嘴角微微的洋溢起了一抹微笑来……
………………………………………………
就在这个夜晚,许多人是睡不着的,当夜色深邃如墨时,风也在那边吹了过来,天边的云雾无声的朝城市中汇拢而来,将这个城市遮上了一层看不穿的阴霾。
许多事情的发生是从这一晚开始的,好的、坏的、糟心的事,正一股脑的涌了过来,当他砸过来的时候,可以是压的人喘不上气。一整晚的搜捕没有停止过,城门也早已封锁,虽然是一场做戏,但好戏也才刚刚开始。
知州府邸内,灯火通明,一名又一名的兵丁从门前匆匆跑过,各种消息不断汇报而来,在这种氛围中,仲乐从外面走了进来,今晚发生的一切,他如今已然知晓,牢城被劫,反贼如今还未抓拿回来,一整晚即将过去,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找出来,这苏泽究竟在干什么?
事实上,这些事还轮不到他来管,毕竟他并没有实质的官职,真要论起来的话,他也就一个实习生的身份,唯一不同的便是背后有张相撑腰,也是因为这样,方才带着怒意的找了过来,在书房中见了苏泽后,他也顾不得其他的了,一见面就问了起来。
“苏大人,今夜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早前不是还说,就等着对方上套的吗?可如今……如今人来了你们却还叫他们跑掉了?我想不通,这种事情,还没有过来告知我一声,呵……苏大人是在怕什么?”
他这样的质问有他的道理在,况且,他背后有宰相撑腰,此时这样问出来倒也不怕对方翻脸。那边的苏泽朝他笑了笑,指了指那边的座位:“先坐吧,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会再跟你细说。”
事情确实不是他想的那样,苏泽说完后便没在看他,而是依旧在书写着什么,书房中有些安静,只有毛笔落在宣纸上的唰唰声,过了好半晌,苏泽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宣纸拿起晃动了几下,待墨汁干透后,将纸张折叠好放进了信封中,随后唤来下人将书信交给了他,这样做完,他看向那边的仲乐。
“行了,光策,出去走走吧。”
走出书房之时,仲乐还想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两人朝院子外缓缓走着,他看了眼苏泽的表情,那表情没有多少担忧,也没有他预估的那种焦急感,颇为淡然的表情,他难道就不担心吗?
今夜的事情如果捅到汴梁去,那这苏泽需要面临的后果必定没有那么简单,对方是反贼,因为他的疏忽竟然放跑了?这是重罪,他首当其冲。
不过,此时看他的神情倒是不显得慌张,如此一来,仲乐不由的多想了起来,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猫腻在吗?今夜苏泽去过那人的家,两人必定是有事瞒着他的,那么,是不是就是今夜的事?
他为这事有些担心,张相的意思是叫他过来协助苏泽,在北伐归来之前必须肃清这边的叛乱,若这事没有完成,那他的前程就相当完了,所以,这种事情,他如何不担心呢?
终于,两人去到了那边的偏厅,这是平时苏泽办公的地方,随后两人坐下,苏泽给他倒了杯茶,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仲乐此时的心情不好,那杯茶水也没有去动,直到半晌后,方才有些压抑不住的问了出来。
“大人,这件事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