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时,张靖将手中的鱼竿递给了小莲:“那条金鱼就交给你了,钓上来了一定要来通知我,我非得给它烤了。”
“嗯。”
鱼竿交接完毕后,张靖这才有些无奈的跟着那名家丁往小院外走去,时间其实已经过了好长一会了,这家丁也来通报了不下三次了,无奈何,还是得过去一趟。
一路跟着家丁来到客厅,见到丫鬟冬梅时,张靖也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跟上后,自己则已经抢先一步坐上了马车。
马车其实坐着并不舒服,和后世的小汽车当然是相差巨大的,然而,眼下的年代也只有马车,他也只能这样叹息一声,无奈何呀无奈何。
百花楼距离张府其实倒也没有多远,大概颠簸的一阵后,便隐隐已经看见了那座位于望月湖边的高楼,片刻后,张靖从马车上下来,在冬梅的引路下,淡然的跟了上去。
位于百花楼不远的一条街道上,女扮男装的肖灵儿正一脸兴奋的逛着夜市,对于清河的繁华程度,她依旧是吃惊的,这可远远比自己青州那边繁华多了,于是乎,当晚便带着丫鬟巧儿逛起了夜市。
恍惚间,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好似一闪而过,肖灵儿揉了揉眼角,再次望去时,便看到了那名叫张靖的男子走进了百花楼。
“外面传言果真没错。”她这样想着时,朝后面招了招手:“巧儿,本公子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走进百花楼中,自然是前几日来的那副模样,人声鼎沸,推杯换盏,各个包厢中,也坐着一些谈买卖的生意人,不时也有一些文人才子出入此地,但狎妓的却是不多,大都是赴些酒宴、文宴而已,由于百花楼是清河一带最为高端的风流场所,所能来消费的自是一些家室不错的人,像一些升斗小民在这里大抵是看不见的。
跟随着冬梅一路走去,穿过大堂,步入后院,拐进南院,终于,在一间布置颇为素雅的房间停下,那冬梅招待过后,方才离去。
放眼环视四周,房间不大,摆放着木架、盆景、屏风、珠链,另一处墙边还挂着各种乐器,在另一侧的台上正焚着一个香炉,缕缕青烟自香炉中缓缓飘出,沁人心扉。
等了不久,一盏茶的功夫下,那位名叫唐晚凝的行首便已经缓步走了进来,身着蓝色长裙,气质恬淡,微微含笑的对着张靖敛衽一礼:“张公子。”
而另一边张靖却是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来了,坐吧。”语气颇为随意,如此随意的动作下,唐晚凝也是不由一愣。
在这个年代里,才子佳人见面通常都是很有礼数的,最次也会拱拱手回上一礼,然而眼前这人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这对于她来说是极为逾越的一件事,然而观其脸上神情,倒是不像是有什么不礼的态度,反而是像老友见面一般。
不过,唐晚凝也只是稍微愣了一愣,便很快就收敛住了疑惑,走上前去,在张靖对面款款落座,随后浅浅一笑:“张公子久等了。”
“哦,倒是也才刚到,不过,有个疑惑想不通,为何唐姑娘要如此执着邀我过来,难道姑娘不知我的人品?”张靖说的直白,也没想着要客套或是怎样,算是直接切入了正题。
听闻这话,那边又是愣了愣,她自诩也是阅人无数,但像张靖这般不着边际的人也是第一次见。
“张公子或许风评并不好,但妾身知道,能写出如梦令和清平调这两首诗词的人,应当不是那样的人。”
“那姑娘可曾听闻,我这诗词是抄来的传闻吗?”
“自是听过的,但传闻多半当不得真,妾身以为,或许是有人刻意诋毁张公子的。”
“要是传闻是真的呢?而且,我那诗词确实是抄的。”张靖这样说着时,倒是有趣的望了过去,而那边也是怔了怔,随即浅浅一笑:“公子莫要说笑了,也就在妾身这里说说便是了,可莫要传了出去,不然,怕是对公子声誉不好。”
“声誉?就我现在这名声,还有下降空间吗。”
这次张靖说完后,唐晚凝倒是深深的望了张靖一眼,双唇紧抿,对于唐晚凝来说,她也是第一次产生一种不知怎么接话的念头,这在往常是从未有过的,她是青楼女子,对于和人相处,如何活跃气氛,如何挑起话题,这些都是相当高明的,但这次,她确实产生了一种无话可说的想法。
她愣了半晌,随即起身给张靖倒了杯茶,随后便回身将挂在墙头的一把古琴取了下来:“上次未能将公子留住,实属妾身失礼,这次便为公子抚琴一首以表赔罪如何?”
这样说着时,唐晚凝也不待张靖回答,便已经在一旁架好了古琴,她指尖微动,嘹亮的琴声便已经在房间中响了起来。
琴声渺渺,女子动作轻柔,配上恬淡的容貌,宛如画中人一般,她表情柔和,此时房间中静悄悄的,只有淡淡的琴音在回荡着,那琴音并不孤高,只是轻柔,和女子气质倒是极为吻合,短短片刻,一股宁静的气息便自琴声中微微荡开。
对于古琴音律张靖自然是不懂的,说实话,他也欣赏不来,但当琴声响起片刻后,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渐渐放松了下来,心情也逐渐慢慢平复,他意外的望了过去,只见唐晚凝这时唇瓣轻启,一首如梦令已经缓缓吟唱而出。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曲落幕,琴音依旧萦绕在房间中,婉转空灵,张靖尽管欣赏不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唐晚凝对于唱曲一道几乎可以称师了,他正想着时,唐晚凝那轻柔的嗓音便已经响了起来。
“妾身艺业不精,倒是令公子见笑了。”
她口上尽管这样说着,但心里却是对自己极为自信的,行首行首,她便是古琴唱曲一道的行首,放眼望去,清河一带确实是找不出能与之媲美的第二人了。
“姑娘倒是谦虚了,不过……”张靖故意顿了顿,因为在她心里此时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来,没有手机的年代,他倒是可以换一种方式听到现代的歌曲。
“嗯?”唐晚凝皱了皱眉:“公子可是不喜欢吗?”
“那倒不是,只是一时想起了其他的音律,我认为,以姑娘这能力,可以试着改一下唱法。”
“改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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