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微凉,清河城中,两道身影依旧站在雨幕下,浓雾渐起,雨水渐大,打在屋檐上时,会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春季的雨没有盛夏的那般喧嚣,但却有着润物细无声般的宁静。
站在道路中间的两人依旧没有多少动静,某一时间,两人交谈的声音才会响在雨幕中。
“请先生算上一卦。”
此时两人身上皆被淋湿,但两人也都未曾开口说要避雨,那道人依旧神情平淡,轻抚胡须时另一只手往空中随意一扬,三枚铜钱也在同时在空中旋转着。
同一时间,只见那道人神情一拧,右手拂尘随之挥舞起来,在空中婉转回旋,片刻后,那三枚铜钱竟是离奇的站定在了拂尘之上,不动分毫。
张靖这样静静看着,他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道人依旧怀揣着怀疑的态度,他不否认古人确实有着一些能人异士,但若是亲身遇见自然是另一回事。
目光中,那道人指尖轻点铜钱,眉头紧锁,随即两指交合间,双目微垂,口中念念有词,如此行径,倒更加令得张靖狐疑了。
片刻后,那道人停下了手中动作,转而深深看了张靖一眼:“小友命运多舛,乌云盖顶,贫道着实看不透啊……”
“哦?先生看不透吗?”张靖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道人点了点头:“贫道前些时日,夜观天象,七星移位,此间因果倒是印在了清河,故特意走上一遭,到得今日,得遇小友,贫道心中困惑已解,不曾想……唉……”
那道人这样说着时,顿了片刻,转而才朝着张靖缓缓说道:“小友今后或有牢狱之灾,一步踏错,或将酿成大祸,贫道话已说完,便先行一步,日后有缘再会。”
道人话音刚落,转身便走,竟是那一文钱也不再提起,也在同时,张靖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中的一个问题。
“先生可否告知名讳?”
雨幕中传来道人爽朗的笑声:“哈哈……贫道入云龙,公孙胜……”
“………………”
“公孙胜……”
浓雾下,张靖低声呢喃着,自听到这名字起,眉头便不曾放开,这名字他知道,那是水浒……可若是仔细想来,一抹怪异的感觉才会爬上心头。
水浒在历史中源于宋朝,而那道人一开始的那句话分明是明朝刘伯温的,整整比宋朝晚了几百年的历史。
“唉……这个世界可真有趣……”
低喃着,他朝着回家的路走去,雨水早已将衣物打湿,丝丝凉意浸入心扉,罔若未闻,某一时间,他洒脱一笑,消失在街道中。
到家了,雨也便停了,还是那个池塘,还是那个姑娘,张靖看见小莲时,小姑娘正一手举着油纸伞一手拿着鱼竿钓鱼,此时正无聊的打着一个哈欠。
有点头大,对于小姑娘傻乎乎的行为张靖也只有苦笑,许是看见了自家少爷,小姑娘甜甜一笑:“呀,少爷,你回来了。”说着时,她愣了愣:“少爷你……小莲现在就去烧水。”这样说着,小姑娘小跑的去了柴房。
“傻乎乎的,下雨也不知道躲雨。”张靖拍了拍额头:“难道我走时交代过她别动吗?有吗?”
关于那两篇诗词,最终还是传进了张府,洗过澡后,张靖自然也被两老叫了过去,对于张靖有读书的天分,两老还是很高兴的,交谈时,两老面上皆是流露着与有荣焉的喜悦之情,对于自身的定位,张靖依然是习惯不了的,在他心里,基本是将两人当成大哥大姐般看待了,她俩管张靖叫儿子,而张靖嘴上喊着爹娘,心里大抵是叫哥的。
张靖父母在清河这带名声其实也不好,张远峰是地主老爷,平常各种敛财手段也是陈出不穷,最绝的还是借钱了,相当于后世的放高利贷,借一小笔钱给农民后,当还钱时便是一笔巨款了,要是还不上,那就用田地抵债,没了田地,农民自然也没了收入,于是又来借钱,到得最后,只能签下卖身契。
于是,那田地依旧是那农民来耕耘,但那粮食自然便是张远峰的了,也不用给工钱,管顿饭就足够了,这些都只是张家中的一角,有些甚至更无人道,对于这些,在这个年代里都是极为正常的。
而另外一方面,关于张靖自称诗词是抄的这件事,这天其实也有许多人来张家印证,但毫无意外的是,全都被拒之门外了,这倒是给张靖省了许多麻烦事。
第二天依旧是常态,清晨时打上一套花哨的拳法,再查下资料,以便找出自身流鼻血的这个问题来,当然,这个问题最后依然是没有答案的。
吃完早餐,便要出发去青州肖家提亲了,当一切都准备就绪时,出行路上倒是遇见了有趣的一幕。
时辰尚早,街道上行人倒是不多,兰枫楼上,肖灵儿依旧是公子打扮,只是对比起昨日的欢快,今天倒是有点愁眉不展,关于自己未来夫婿是个纨绔少爷的事情,她是接受不了的,十九岁的年纪,自当是对未来另一半有过各种幻想的。
她会想着,自己以后夫婿是个大才子,两人晴瑟和鸣,相敬如宾,她不懂诗词,但她羡慕那些才子佳人的佳话。
但自从得知那个恶名昭着的张靖便是自己未来夫婿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以为这人再怎样,至少还是有些诗才的,但最后发现,那些诗词竟是抄的,而且,自己昨夜可是亲眼目睹那人走进百花楼的,而且她还跟了上去,那人不是赴宴,而是去了后院,当然,如果一个人去青楼不是赴宴的话,除了狎妓她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正唉声叹气,一队车马自楼下行过,余光扫过时,她怔了怔,随即眼珠咕噜噜的一转,微笑间,她轻快的小跑着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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