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族悬挂三幅图像,中央为一霞衣披身,梨涡深陷的宫装美女,一只凤簪斜插,婀娜多姿,却又备显圣洁,正是人族圣母女娲娘娘;右边悬挂一老者图像,三尺白须荡胸前,手握一阴阳双鱼衔接的宝图,正是道德天尊老子;左边一副绘着一青袍道人,二十左右,星眸剑眉,俊朗之中尽显刚毅。
尽管这图是用兽皮为底,用矿石颜料绘就,形象经过岁月洗礼,早已模糊不清,但是巨大的香火念力却加持其上,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萦绕。
人族遭此大难,他们第一时间想到圣母女娲娘娘,他们到女娲娘娘圣像跪拜祈祷。娲皇宫中女娲早知道妖族屠杀人族,只是女娲知道天道要如此断送妖族气运,天道不可违,是以均不闻不问,听凭众妖杀戮人族,只在那暗地里心伤。
在祈求圣母女娲娘娘未果后,人族又向人教教太清圣人面前祈祷。八景宫中,老子安坐风火蒲团,双目不睁,如同酣睡,却不闻鼾声,却是不见老子有任何反应。
人族无法,又到卢圣圣师像祈祷,他们向圣师像跪拜到:“圣师慈悲,如今人族遭灭族之厄,还望圣师助人族脱离此难!”
卢圣测算天机,知道妖族屠杀人族,是对人族的考验,一方面大规模的削弱力量,另一方面磨砺考验,这是一次危机,也是一次莫大的机遇。所以一直隐居在阳首山的祭祖台上,密切注意人族的状况,并不出手相助,以免在巫妖大战的关口,惹上滔天因果。
直到妖族大规模出动,卢圣才知道妖族这次是铁下心来灭绝人族,一直联系准提,岂料准提思虑被老子困在天地棋局,无法联系上,心中忧急,以自己的修为,却是无法抗拒手持先天之宝的帝俊太一。
此时见人族前来祈祷,心中一动,现出身来,仙藤绣袍,仙风道骨,星眸熠熠,一股威严尽显眉宇之间。
人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平时祭拜的女娲娘娘、人教教主太清圣人都不见踪影,在绝望之中,突然见圣师现出,喜极而泣,皆下拜道:“圣师圣寿无疆,望圣师救我等。”
卢圣看着地下衣杉褴缕,面黄肌瘦的众人,一股忿恨充斥胸膛,犹如蓄势待发的火山。积聚亘古继续的岩浆,一旦喷发,就是雷霆万钧,火浪滚滚,焚天灭地,蒸干汪洋湖泊。
不过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难以抗拒妖族天庭,道:“人族遭此劫数是天道注定,然天道自有一线生机,南方有一座山为万寿山,山上有一五庄观,观主为镇元子,你们可求他收留你们。”
“圣师自人族出生开始,圣师就与我等同甘共苦,行那教化之事,圣师对人族大恩大德,人族亦永不敢相忘。”
无数脱难人族痛哭流涕,亲人间互相拥抱痛哭,朝卢圣磕头不已,道道香火念力丝线横跨虚空,连接到卢圣脑后的功德金轮中。
卢圣一锤胸口,咳嗽一下,一青葫芦飞出,滴溜溜旋转间,迅涨大,高悬山上空,大放十二色琉璃宝光,片片花雨落下,幻化成朵朵白莲,飞出几百万里之外,在朵朵红莲花海之外又开辟出一片白莲胜景。
伤痕累累的人族被莲花清香一熏,精神抖擞,花雨飘落,在伤口之处融化,一阵清凉过后,肌肤复原,晶莹如玉,完好如初。
在这百年的时间里,人族已是十室九空,到处白骨累累,却是那肉体灵魂都被那众妖哪去祭炼后,弃下的骨头。
卢圣一皱眉头,一指脑后功德金轮,玄黄之气飞出,如同丝带,轻飘飘一荡,炫光一扫,方圆千万里之内的煞气、怨气如同白雪曝日,立刻消融。半盏茶时间,方圆千万里一片晴空,万里无云,青山绿水,妖孽不见,当真是祥和乐土,不惹红尘。
众人听从卢圣的吩咐,向五庄观转移,众人扶老携幼,一条条人流长龙向那万寿山五庄观。
正当卢圣带领一人族往五庄观赶的路上,突然一道影子腾起,迅雷不及掩耳,直扑众人,魅影重重,悄无声息,百米距离宛若咫尺。
哧——
卢圣屈指一弹,一道犀利剑气横空出世,光华不显,气机锋利,划空而去,挡在魅影前方,凌空一划。
“孽障,休得放肆!”
卢圣神通广大,这一出手,行云流水,宛若羚羊挂角,轻描淡写间将这头来历不明的魅影堵截住。
那冲天魅影似乎也觉察到剑气犀利,顿时顿住去势。众人这才看到其真面目。人形,背生双翅,宛若蝙蝠,脸部漆黑,宛若鬼脸,似笑非笑,一会哀伤,一会啼哭,一会哀号,一会疯狂大笑,背后长着一条蛇头尾巴,蛇头信子吞吐,毒气喷涌。
这怪物停下,双翅扇动,漫天黑气翻滚,骇浪滔天,汇聚成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张口将擎天剑气吞下。
随即,那妖怪似笑非笑的鬼脸显露出惊恐之色,还未喊出声,就见从其肚腹之中攒射出密密麻麻的剑光,瞬息之间,将这刚才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妖怪粉碎一空,化为乌有。
又一千丈金翅大鹏飞来,铁爪一探,利芒脱爪而出,抓住一人,拖曳而回,獠牙一张,巨齿咬合,嘎吱声中,传来阵阵惨叫、求饶之声。
卢圣神念一动,手中九华杖,朝千丈金翅大鹏撞去。金翅大鹏直觉一股伟岸之力袭来,心中大骇,欲要躲开,却是发现身形难动,周遭虚空宛若铅铸,再想其他脱逃之法,却是已经如遭重击。噗——一口热血喷洒,胸骨破碎,被撞入万里之外的山峰之中,天塌地陷般声响过后,金翅大鹏已经只见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了。
其余诸妖见此,倒吸一口冷气,望着卢圣的目光顿时变得敬畏、惧怕起来,围在四周,不敢扑上来。
卢圣取出一葫芦,喷出五味真火,热浪翻滚间,无数妖禽哀鸣间,翅膀翎羽尽数化作焦炭,片刻之间化为灰灰;藏身云雾的海妖被活活烤死,冒着阵阵肉香掉落云端;而一路奔驰叫嚣的走兽更是深陷火海,举步维艰,被四处围拢而来的火苗粘身,一番烧灼之下,哀号而死。
无数紧随而来的妖族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骇住,不敢上前,有胆大妄为者,动用各种流光溢彩、绚烂夺目的法宝攻击五味真火,朵朵红苗粉碎,化作真火之气回归葫芦内,片刻又化作五昧真火而出,源源不断,不曾有丝毫损减。
就在众人惊骇欲绝之时,卢圣得理不饶人,五指一抓,掌中雷光闪闪,一甩手,轰隆隆,托起万丈雷痕,破开云海,震耳欲聋般朝一众妖族击打而去。
这些人中不乏久经沙场的老手,面对气势恢弘的寂灭神雷不敢怠慢,有多余法宝的,放出无数护身法宝,或华盖,或宝伞,或云气,或霞衣,或盔甲,或山峰,或丝帕,或灯盏,奇形怪状,要么妖气冲天,要么宝光阵阵,直冲寰宇。
那雷球一路飞驰,一边吸纳周遭灵气,沿途无数灵气漩涡形成,最后演变成一场飓风,卷起无数烟岚云雾,呼啸不断,声势骇人。雷球涨大到万亩大小,嘭的一声,雷光闪耀,雷蛇游走间,诸妖护身法宝化为灰灰。
寂灭神雷轰然炸响,一阵鬼哭狼嚎之后,七层妖族被灭,其余尽皆皮毛破损,焦黑一片,还有细小雷电不时闪现,噼里啪啦,七窍流血,狼狈不堪。机灵一点的直到点子扎手,赶紧架起妖云逃走,不敢久留;狂妄自大之徒,不识当前局势,破口大骂。
“好个小子,胆敢阻拦我妖族办事,活得不耐烦了!”一个牛头人身的妖王喘着粗气,呼哧呼哧般瓮声喝道。
“还不给你家爷爷磕头认错,留得你残魂转世,否则定要捉你魂魄,严刑拷打万年,方能泄你家爷爷这股闷气。”一只夜枭桀桀叫嚣道,漆黑羽翼羽毛破损凌乱,呱呱大叫,声音刺耳。
卢圣大怒之下,手中九华杖大放彩光,化作擎天巨柱,横扫而过,山崩地裂,烟尘滚滚,尘土散去,几个兀自污言秽语的妖孽就宝碎身陨,化为一堆肉泥齑粉。
九华杖玄黄之气丝丝流转,乃是大功德之物,虽造杀孽,却是不染因果。
卢圣带领一干人族,往五庄观赶去,一路碰到妖怪挡路,要么一阵寂灭神雷击打,要么手中葫芦,五昧真火一焚烧,瞬时化为烟气,不留丝毫痕迹,击杀数不尽的妖族,当真恐怖异常。
一路上到处尸骨支离,血肉横飞,血海漂橹,怨气滚滚,污秽草木,飘荡而过,尽皆枯死,万物悲鸣,生灵俱叹,一片幽冥地狱之景。
卢圣神通广大,所以只要不遇上帝俊太一这样拥有先天至宝的大能,其余的妖圣还不在话下,然双拳难敌四手,一人之力自是顾此失彼。
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在妖皇宫寒光闪闪,两双眼眸之中似有金乌飞腾,看着卢圣带领人族,杀出一条血路,赶往五庄观,冷眼旁观也不干涉。只想等人族聚集在万寿山五庄观后,再一网打尽,如此戮巫剑可成矣。当下里两人只相视而笑,故也没派妖族高手前去围追迁徙之人。
却见天庭之外,有无穷无尽的冤魂业力,扭曲着地邪恶面孔在干嚎,秽气染黑了天穹,令人窒息,烦闷欲吐,无穷无量的怨气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张怪脸,对着天庭诅咒。
太一哼了一声,把混沌钟祭起,护在天庭上空顶上,法力运转,便听一声钟响,钟壁上放射出一片璀璨的星光,暗藏周天星斗阵,垂落下来,罩住了天庭。
帝俊把河图洛书抖开,化了一条贯穿南北的长河,有五色光充塞其上,顿时万籁寂静。那无数的冤魂,化为灰灰,消失在天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