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还敢开口说半句?
到时候非得被小郡主歪理邪说成冒充长虫的亲戚不可!
只不过,这形容还挺搞笑的。
若非场合不对,他们非得笑出声来不可。
叶欣儿感受着众人看好戏的目光,脸色青白交加。
心知自己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然惨败。
她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和气息。
尽量让自己在战王殿下面前,能够体面一些。
她微微勾起唇角,满是歉意的福了福身道:“抱歉,是欣儿误会天佑郡主了,欣儿在此诚心向郡主道歉。
还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欣儿这次鲁莽的行为。”
“啧啧啧……”米诺在心里感叹。
不愧是学过‘茶艺’的人啊!
比起叶梅梅来说,叶欣儿的手段和魄力,显然要高明许多。
方才那些话,若换做叶梅梅。
估计会立刻发疯,甚至找她拼命。
上辈子,她米诺败就败在心智不全,无法理解叶梅梅的许多迷之行为。
而这辈子嘛~
米诺抬眸看了叶欣儿一眼,立即笑容满面道:“本郡主向来不与小人计较,今日之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叶小姐不必如此介怀。”
“……”叶欣儿一噎。
差点儿没能维持住,自己脸上那真诚又完美的表情。
太后见宝贝外孙女还有力气跟人斗嘴,当下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宠溺的敲了下米诺的鼻子,嗔怪道:“小诺儿,不得无礼。”
米诺“噢”了一声,吐了吐舌道:“知道了,外祖母。”
“知道了?知道了还不赶紧跟叶二小姐道歉?”太后瞪了米诺一眼,继续道:“叶二小姐可是左丞相最疼爱的女儿,更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
所以,按理你应该换叶二小姐一声表姨才是。”
“……”米诺一噎。
正想开口表示拒绝,却听叶欣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诚惶诚恐道:“太后娘娘,您严重了。
欣儿虽幸为皇后娘娘的亲妹妹,但也不能坏了皇室的规矩。
万万担不起天佑郡主这声表姨的称呼。”
叶欣儿磕了个响头,继续道:“欣儿虽然比郡主虚长几岁,但却莫名对郡主一见如故,心生欢喜。
若郡主不嫌弃欣儿乃一介臣子之女,高攀了郡主。
从今往后你我便以姐妹相称如何?”
说完以后,就一脸期待的看着米诺。
“……”米诺。
艹!
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啊!
为了跟她做姐妹,居然给她下套!
关键是……
作为深受皇帝和太后宠爱的郡主。
她就算再怎么任性,也不敢说出看不起当朝丞相的言论好吗?
“叶二小姐慎言!”米诺勾起唇角,从容自若道:“左丞相乃百官之首,一心为国为民,深受百姓们的爱戴。
皇上舅舅更是对左丞相器重有加,君圣臣贤。”
须臾片刻,米诺似笑非笑道:“叶二小姐方才所言,莫不是要陷本郡主于不忠不义之名?”
“!!!”叶欣儿一怔。
这草包郡主,果然不如传言那般蠢笨。
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地将了她一军!
看来,想要在称呼上压她一头,暂时是不可能了。
她盯着米诺的脸,看了半晌。
虽然年仅八岁,脸上的婴儿肥也还未曾褪去。
但那精致的五官,灵动的眉眼,如凝脂般的皮肤……
无不让人为其促足欣赏。
特别是,那双形似柳叶的柳叶眼,更是介于魅惑与可爱之间,摄人心弦。
不难想象,当她一天天长大,五官逐渐长开……
那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艳色绝世?
“咯噔”一声,心中敲响了警钟。
不行,她不能让米诺威胁到自己的未来。
所有妨碍她嫁给战王的人,都该死!
一股强力的杀意,在她脑海里炸开,一发不可收拾。
叶欣儿脸色难看了许久之后,蓦地缓了缓心神。
她再次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天佑郡主恕罪,是欣儿糊涂了。”
藏在袖摆中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哪怕长长的指甲陷入肉中,也丝毫未觉。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今日之仇,他日定当百倍奉还!
米诺将叶欣儿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她从太后的怀抱中退出,伸出双手环上魏琛的脖子。
故意把头靠在他怀里,亲昵的蹭了蹭。
随后软软糯糯的说:“九表哥,诺儿累了。”
“……”魏琛。
“……”太后。
“!!!”其余众人。
他们正看戏呢?
这怎么就突然累了?
太后首先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道:“既然小诺儿累了,那就都散了吧!”
末了,又说:“琛儿,还不赶紧抱着你妹妹回慈宁宫?”
“……”魏琛一脸复杂。
这句话,他短短一个时辰,就从自己最敬重的两个人口中,听到了两次。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向来对他疼爱有加的父皇和皇祖母,已被这只狡猾的小奶猫迷了心智。
“臭小子。”太后重重地敲了下魏琛的额头:“想什么呢?还不快走?”
“……”魏琛回神。
深邃的眸子透过面具,发出危险的讯号。
他死死地盯着小奶猫半晌,这才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
“是。”
-
在父母的坚持下,米诺被接回沂国公府。
大概因为白日在宫里斗智斗勇了太久,所以精神十分疲惫。
刚回到家中,她就早早的就睡下了。
舒舒服服窝在柔软被窝里的她,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嘻嘻嘻”的笑声。
“白芨,你猜咱们郡主梦到了什么?”
白芨扬眉:“我又不是长虫,怎会知道?”
“呃……”丫鬟噎住。
很明显,宫里发生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与沂国公府的祥和宁静不同。
战王府和丞相府,灯火通明,鸡飞狗跳。
随处可见匆匆忙忙的下人,和一个又一个提着医药箱的大夫。
王府管家急得跳脚,担忧的问:“御医,殿下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全身发痒,疼痛难忍了呢?”
御医闻言,欲哭无泪。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一脸苦笑道:“老夫……老夫也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