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蓦的。
他的脑中便闪过了——
〖会的,只要你初心不变,将会与她共赴白头,如若愿意,魂灯不涸,亦能相伴,这是我补偿于给你们的承诺。〗
他当时虽然在想,为何是补偿?
明明彼此不曾相欠,何来补偿一说?
但一想到她那神鬼莫测到不是凡人的手段,也就聪明的没问。
毕竟,她既然那般说,该是有依据的。
不然,依照她的能耐,何故无缘无故的帮他去见俏娘?
哪怕是为了纪檀那小子,也未必非让他教不可。
泱泱天下,人才济济,比他有能耐的多了去,何故非他不可呢对吧?
所以,这中间定有缘由,也便不再多问。
而眼下,他好像忽然明了。
他圆寂的时间没到,却被不明攻击,又被人夺了天命,想来,是发生了什么,篡改了他的人生。
而,面前这人是来拨乱反正的。
且,除他之外,也便只有纪檀入了她眼。
那么也就是说,他的天命,该要传给纪檀了?
脑中思虑万千,但却转瞬即逝。
一净咳嗽了两声,试探性的说道:
“叫纪檀那小子来见我?”
谁知。
那姑娘却摇了下头。
“他不行。”
唉?
一净有些懵。
“难道他不是那个特别的?”
若不是特别的,这人盯着他干啥?
他怎么有些弄不懂了?
“嗯,较于其它人来说是特别的,但,不行。”
司阮慢吞吞道:
“他不属于这里,定,嗯,天命不能传给他。”
“这样?”
一净拧眉,心下有些骇然。
那臭小子不属于这里?那属于哪里?
难不成,跟这人一样?
一净唇角动动,有心想问。
但却有些哑然。
纵然问了有何用?
他也管不着啊——
“咳咳——,那我该见谁?”
随着时间的流逝,尽管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但却越来越虚弱。
喉咙间的痒意,怎么都止不住。
让一净捂着嘴,咳嗽的越加密集,到最后都咳出了血。
腥臊的血气,从一净身上蔓延出来,逐渐的加深了他身上的死气。
但,他的问题,司阮却摇了下头。
“这个,你来决定,你想见谁便见谁,我不插手。”
……这叫什么话?
咳嗽的缓不过来气的一净,没好气的翻白眼。
余光却瞅见,不远处的炕几上摆放的那只,用菩提叶编制而成的小弥勒佛。
绿意盎然,生机不息。
他心下一动。
朝旁边打坐诵经的禅明看去。
他记得。
禅明说,这只小弥勒佛是面前这人送给他的,且有好些年头了。
既然这样的话——
“禅明——”
打坐诵经的禅明,睁开眼朝一净看去。
“过来。”
他招招手。
禅明顿了顿。
这二人的对话,并没有压着说,随意又不惧他人听。
他自然也是听了去。
而一净大师,在这个时候叫他过去,显然是想——
这般想着,他朝那位女施主看去。
见她神情举止一如往昔,似是真的对一净大师将那天命传给他,也无所谓一样。
一时间,当真不知要说什么好。
最终,叹息一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