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让玉嬷嬷噎了下,最终无奈的叹口气,试探性的小声询问。
“——小姐,夫人她——”
“唔,没事了。”
大佬眨眨眼,顺手捞过一边的茶喝了一口,才接着道:
“常年郁结在心,又高烧不退,所以让她把那些瘀血全部吐出来,再把烧退了就好了,不用担心,若是不出意外,活到一百岁都是没问题的。”
“……”
玉嬷嬷张张嘴,有些惊疑的问。
“您,怎么突然就会医了?老奴不记得您学过的啊——”
……关于这个问题,大佬沉吟了下。
“梦里神仙教的?”
“……娘娘,老奴是傻吗?”
玉嬷嬷黑了脸,这种哄骗无知小儿的话,娘娘是怎么拿出来哄她的?
“呃——”
大佬挠挠头,认真严肃的看着她。
“我告诉你,你不准告诉别人,那我就告诉你——”
“……您说,老奴保证不告诉别人!”
玉嬷嬷拍着胸膛,甚至还举起手发誓,毕竟她可是打小跟着她家小姐长大的,怕是没人比她更了解她家小姐了,最近她家小姐多多少少有点儿异常,这让她很难不怀疑啊。
可,人还是那个人,连腰上的胎记都没变,这怎么就跟先前的小姐不大一样了?
她要是弄不明白,心里着实难安。
而,司大佬自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正想找理由,不是,解释给玉嬷嬷听,不然回头玉嬷嬷把她当成假的,搞事情可就不好了。
于是,大佬凑到玉嬷嬷耳边,小声道:
“我床底下的箱子里有很多小人儿的——”
……关于这一点,玉嬷嬷自是知道的,那些小人儿上虽然没有刻下生辰八字,更没有面部模样,让人瞅不出来是谁,但是——
玉嬷嬷表情有些难受,那些全部都是摄政王,是她家小姐这些年在宫里,夜深人静,寂寞时,雕刻的。
一笔笔,一划划,全是摄政王的轮廓模样,却偏生没有刻下五官,生怕别人知道,更被别人当成筏子攻击她,或者姜家,乃至摄政王。
她家小姐的深情,真真让人心疼。
然而——
司大佬却轻咳一声,认真道:
“我拿小人儿练针的,每个都扎了七七四十九针,所以,嗯,练出来的!”
……玉嬷嬷瞠目结舌的瞪着她家小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哗啦一下就坍塌了。
那,那,那些小人儿不是用来思念的,而是用来诅咒的?!
这跟她以往看到的都不一样啊!!
所以,小姐她不是喜欢摄政王,而是诅咒摄政王永世不得超生?!
哎呦我去!
这诅咒也忒,大快人心了!
忽的,玉嬷嬷咧起嘴笑,双眼晶晶亮的看向她家小姐,甚至还冲她家小姐竖了竖大拇指。
“干的漂亮!小姐就该这么干!那个王八犊子心也忒狠了!简直毁了您一生,诅咒他永世不得超生都是轻的!乱刀砍死他都活该!”
“嗯嗯!”
大佬胡乱点头,反正这话是真是假没关系,只在玉嬷嬷信了就好。
……说好的从不说谎话呢?
系统唾弃的瞅着一本正经忽悠人的女人,咧了咧嘴。
【骗子!】
……大佬伸手将它戳一边儿去,瞅向眉飞色舞的玉嬷嬷。
“我饿了。”
“好好,小姐等等,老奴去给你做吃的——”
心情爽快了,一直抵触她家小姐吃多了会积食的玉嬷嬷,这回决定好好的犒劳犒劳她家‘长大了’的小姐,做个满汉全席给她!
而,待她端着洗脚水出门时,便瞥见了不远处那抹背手而立的青衣,所有的好心情霎那间,被拍飞的一干二净。
她面无表情着脸,将洗脚水递给一边的下人,撸了撸衣袖,朝那抹青衣走去,在路过他时,恭恭敬敬,端端正正的行了礼,一点儿都不给她家小姐丢人,和找麻烦的,抬脚出了别院,朝后面的厨房走去。
然,待嬷嬷离开后,那抹青衣侧眸,透过红泪灼烧的蜡烛,望向那依着窗口,缩在软榻之内,懒洋洋翻着书的人。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也或许是那人坐累了,换个姿势时,余光瞥见了他,朝他看去。
那瞬间,与记忆中没什么区别,却与记忆中天差地别的双眼,无端的撞进了那抹青衣的眼里,让那双平淡清潋,云淡风清的昳丽双眸,晃了一晃,举步朝她走去,伸手递来一个小巧别致的玉瓶。
声音慢慢潺潺,清雅好听。
“不会留疤。”
“唔——”
大佬歪了歪头,瞅着面前的男人,眨巴眨巴眼。
“上药了,也不会留疤。”
换句话说,不需要你的药。
毕竟大佬自个儿会配药,配出来的药效那可是杠杠的~
而,被直面拒绝的人顿了一顿,收回了手,半侧着脸,立在窗外,却没有离开。
就在这时,大佬直起身,趴在窗棂上,望着那被下人领进来的姑娘,眨了眨眼,直接冲那姑娘开口:
“那个,你叫什么?”
她这冷不丁的开口,在众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那个正朝这边走来的姑娘,表情有些奇怪。
待她走到青衣男人面前,与青衣男人并排而站时,这才朝着窗内的人行了礼。
“太后金安,小女弶罗,是——”
她顿了下,看了身侧的男人一眼,这才缓缓道:
“摄政王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整个空气都静了一静,姜府的下人面各各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面前这一身鹅黄,清丽逼人的姑娘,忍不住倒抽凉气。
哎呀我的娘哎!
这这,这是搞啥子啊!
当着太后面的,直言自己是摄政王的未婚妻,这姑娘的胆子也忒大了点儿吧?!
就在众人吓的面无人色时,淡定非常的太后娘娘,轻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你有什么愿望吗?”
??
这是什么神展开?
而系统也懵了下。
【——宿主,她,这女人该不会是这位面的魂灯吧?】
“对啊,不然我问她愿望干什么?”
大佬奇怪的瞅了系统一眼。
然,系统更是瞪大了眼睛,卧操一声。
【不是!魂灯不都是男的?这这,这女人的魂灯也能撑起一个世界?!】
“……你是对魂灯存在了什么扭曲性的误解?”
司大佬伸手戳戳它,认真道:
“这里是‘监狱’啊,难不成会犯罪的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吗?况且,为什么女人的魂灯就不能撑起一个世界了?这是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