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扎心的话,让黑衣小孩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许久之后才扯扯嘴。
“他能直通到负行。”
“唔——”
这话让司阮沉吟了下,伸手戳戳下巴,眉眼里蓄起了疑惑。
“这就,不太对了。”
负行那种地方,正常情况下,不管是有意进去,还是无意进去,最终都会出不来的。
它那里存在着某种吸附性的东西,弥漫在整个负行,除了那里本土所产的异生物外,其它的物种都是无法存活的。
太二能侥幸存活,还有吸收炼化那里面的异生物,已经很神奇了,竟然还能在负行出入自由?
这就有点儿不大对了。
除非——
她眨眨眼,看着太一。
“你们出生在何地?”
这话,让太一的神色一窒,唇角动动,但却没发出声音来,且,他在看向司阮的目光,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隐约的,带着隐痛。
“嗯?”
这异常,让司阮歪了歪头,神色困惑。
“不可以说吗?”
“……不是——”
沉默的太一摇了摇头,握紧了指尖,缓缓的深吸口气,垂下了眼。
“是,磐阙境。”
磐阙境三个字,让大佬的神色有些怔,就那么看着太一,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那般与以往不同的温吞模样,让一直暗戳戳龟缩着吃瓜的系统眨眨眼,悄悄的记下磐阙境,琢磨着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会让这女人露出这种,近乎于松怔的神情。
头一次见啊!
许久之后,司阮才唔了一声。
“难怪了,这就难怪了——”
难怪太二在掉进负行里不死,难掉他可以吸收掉异物,难怪他可以来去自如的出入负行,原来是出自磐阙境啊。
磐阙境,磐阙境——
那里是,她出生的地方。
“阿阮——”
太一脸色有些苍白,伸手碰碰她的指尖,眉眼里有着苦涩。
“我不是有意想骗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无事。”
她摇摇头。
“我并不在意。”
嗯,她确实不在意,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毕竟,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磐阙境这名字了,一时间有些怔,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只是——
她有些困惑。
“你和太二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才来半罄塔的吗?”
“没有。”
太一摇头。
“没有指令,只是族长选一人出来呆在半罄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
“这样?”
她眨眨眼,越加困惑了。
族长怎会做出这种事?
什么指令都没有的过来呆在半罄塔,不就是相当于流放了吗?
真奇怪。
虽然不解族长是何意才让人来了半罄塔,但,她对这种事情不怎么上心,问了一问便扔到了脑后,眨眨眼,沉吟了下。
“既然这样的话,你先回去吧,回头等这个世界校正后,我再去处理太二的事。”
“……嗯。”
太一顿了一顿,点了点头,身影逐渐的淡化在空气中,只是,在他快要彻底的消失在司阮面前时,他忽然凑近到她耳边。
“阿阮,请相信我不会害你,任何时候都不会。”
话落,他不等大佬开口,便消失不见。
一边,直观了神奇魔术一般,凭空出现又消失,甚至还听到了一些不得了,但却让人一脸懵逼话的陆深,看看空气,再看看苏乔,最后狠掐了自己一把,痛的他一个激灵后,他的神色才开始有了变化。
“你到底是谁?那个小孩儿又是谁?”
这问题其实他不该问的,总觉得好奇会害死猫,但是吧,等他回过神来时,这话已经问出了口,吞不回去了,这让陆深的表情僵了一僵,唇角动动。
“不说也没关系,当我没回。”
“唔,我是来实现你愿望的人,放心好了,不会害你的。”
……不造为什么,这话一点儿都没安慰到我,反而让我更怕了。
陆深眼皮子跳跳,扯扯嘴,想让自己露出一个了解的笑容,可面部神经组织好像坏掉了,扯不出一个见鬼的笑容来。
“哦,这样——”
冷静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觉得他还是什么都别问了,也别好奇了,就这么着吧。
既然是来实现他愿望的,而他的愿望她貌似也知道,所以,嗯,啥也别问,啥废话也别多说,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求生欲极强,更凭借着超乎寻常的理性,强行控制自己回到房间躺下睡觉的陆深,却睁着一双眼睛,瞪着天花板,脑子非常不配合的自动思考着‘苏乔’跟那个黑衣小孩儿之间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阮?
这个苏乔叫阿阮?
负行?
那是什么鬼?
太二?
那又是谁?
怎么总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但,老天爷能证明,他对这个人确实没印象!
可——
不造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怎么还觉得这个小孩儿给他的感觉也有那么点儿熟悉呢?
啊啊啊——
要疯!
伸手狠狠的撸了撸脑壳,让自己冷静下来的陆深,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开始数绵羊,强迫自己睡觉。
然,并没什么卵用。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完全没有任何困意,更是满脑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几乎要把他级憋疯了!
忍无可忍之下,他从床上坐起来,趴到地上开始做俯卧撑。
等他做了一千个时,外面的天色渐渐大亮,他才爬起来,洗个澡,冷静淡定的下楼。
而,在他拉开门的时候,隔壁房间的大佬也正好出来,一时间,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惹的陆深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一抽,让他扯扯嘴,打招呼。
“早。”
“唔,早,你没睡吗?黑眼圈好重,跟熊猫一样。”
看着精神萎顿,像是被吸干了一样的魂灯,大佬眨巴眨巴眼,瞅着他脑壳上的血条。
血条虽然退了一些,但还算可以,只是,这精神头儿就有点儿不大对了——
然,她这困惑,让陆深僵了一僵,突然觉得这个叫阿阮的,可能是个缺心眼儿!
你说说,他听到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但,她竟然没有一点儿影响不说,甚至不怕他出去宣言,就那么放任了他的存在。
这到底是心大到认为他翻不起什么浪来呢,还是缺心眼儿到不知道堤防人啊?
突然有些心累的陆深,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了,只是无力的挥挥手朝楼下走。
“别管我,只是失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