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车祸前有人格分裂,那个人格爱我爱的深沉,而你出车祸后,因祸得福,那个人格死掉了,只剩下正二八经的你——”
“而这个正二八经的你是不喜欢我的,所以,我懂,你不用烦恼,这事儿到此为止,翻篇儿了。”
……这么好说话的吗?
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的不爽?
君星绝眉心跳了一跳。
按道理说,不用欠下风流债,更不会惹下什么噩运桃花什么的,是一件很值得松口气的事,然,大概是人的劣根性,你对我纠缠不休,我便对你厌烦至极,可一旦你对我爱理不理,我却觉得哪儿哪儿都有问题?
这种诡异的脑回路,让君星绝都没控制住的抽了抽嘴角,让其轻咳一声,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就走了。”
而,他这一走,以后,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毕竟,不管是他还是暮西华,都不太想再继续打交道,既然这样的话,便会相忘于江湖。
“嗯,慢走,不送——”
沙发上的女人,随意又懒散的挥了挥手,让君星绝顿了一顿,抬脚走向门边,只是在他正踏出房门,关门之际,屋里传来那女人很是好听的声音。
“啊,对了,你有什么愿望?”
?
这话,让君星绝怔了一怔,稍稍的推开了门,不解的朝她看去。
“什么?”
“我说,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比如——”
啃着苹果的女人,侧眸朝他看去,那双清透明亮的双眼里,似是能将他的一切心思都给望个一清二楚,多少的让君星绝有些狼狈,亦让他微微的错开眼,没有与她直视。
这下意识的动作,让他自己都有几分错愕。
好像,大概,这还是他头一次避开别人的目光,一般情况下,都是别人率先的避开他的目光。
而,就在他这般思腹间,屋里的女人,慢吞吞的开口接着道:
“错过某一件事,某一个人,想要重新遇见,给对方与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之类的?”
!
这话,让君星绝的眉眼缩了一缩,唰的一下侧眸朝她看去。
“你——”
“想的话,在你感觉自己快死的时候便来找我吧。”
然,还不等君星绝询问出口,屋里的女人便抬手一挥,那被他压着门柄的门,像是受到了什么推力似的,被‘人’从里面关上了,这让他的神情绷了一绷。
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瞬间的松懈下来身体,片刻后,他转身,踩着空空如也,却略有些脏旧与斑驳的走廊,朝着楼梯口走去。
直到他拐个弯,站在楼梯口时,才偏过头,朝这条略显的有些幽深的走廊看去,然后眉眼沉沉的下了楼。
或许是君老夫人离世的原因,让那些一直攀附在她身上的亡魂都褪去入了轮回的关系,让君家老宅都显得没那么寒冷了。
若是换了以往,哪怕是在大太阳底下,那些在君家老宅工作的人们,也会时不时的感觉到寒冷,亦会带件外套搁在身边,冷的时候穿上。
而如今,完全不需要,这让众人的心头,多少都猜出了些什么,尤其是,小少爷好了。
前不久,被家主送回君家老宅养着的小少爷,在老夫人去世之后没多久的某天早上,突然的恢复了神智,这让众人惊奇连连,却让女管家复杂难当。
那瞬间,她是真的信的因果报应一说,从而更加尽心的忏悔自己曾经帮着老夫人的所作所为。
直到暮炀成年那天,君星绝将君家的一切都交给了他,自己则住在了先前的庄园里,过了起晚年般的度假生活,且,一生无娶。
很多人都在传言他对暮炀的母亲忠贞不渝,可唯有暮炀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君星绝之于他又是什么。
毕竟,在君星绝把君家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便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暮家因被君老夫人记恨,从而被其摧毁,乃至他为何被暮西华带走一事。
在最初听到那些事情的时候,暮炀是错愕与震惊的,他当真猜不出,暮西华之所以那般待他,皆是因为君家毁了她家的原因。
那么,换位思考,如果暮家这般对他,他定然会拼尽所有能力与手段,让暮家同君家陪葬的!
所以,对于暮西华,暮炀的心情是复杂的,让他无意间来到之间他生活过的地方,看着那老旧的旧房区,以及那些生活在那里的人,和住在某栋楼中的某个人。
也不知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大佬出来买东西,正好看到了树荫之下立着的少年。
少年已经成人,眉目之中带上了先前不曾有过的威严与威压,那是成为上位者之后所锻炼出来的,为他整人都增添了非同一般的气势,更加的吸引着别人的关注,亦惹的很多小姑娘们对他芳心暗许。
而,看到暮西华的那瞬间,暮炀的心头生出了一种涩涩的情绪,毕竟,这位虽然对他很是冷淡,但是却也与他朝夕相处了很多年,更是在他幼年时期,给他留下印象最深的人。
且,他一直都希望得到这人的认可,可是最终,他都没有做到,或许,是他真的不够好。
“唔——”
迎着阳光,缓慢朝这边走来的女人,眨着眼睛看着他。
“路过?还是来找我?”
!
完全没想到,她会走上来跟自己说话的暮炀,竟然出现了少有的紧张,这让他紧了紧双手,双眼之中浮现了忐忑。
“我,路,路过——”
“这样?”
一看就知道这少年在说谎的大佬,沉吟了下,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啊掏啊,最终掏出来一块皱巴巴的糖,递向少年。
“呐,要吃吗?”
“……”
不是太明白,这人为什么给他糖,但是,这却是她头一次给他东西,让暮炀受宠若惊之余,赶紧伸手接过,那似是还带着体温的糖果,然后看向她,唇角动动。
“你,过的可好?”
“很好啊。”
女人的脸上并没有勉强之色,甚至还有着,似以往没有的安宁与恬淡,这让暮炀知道,她确实过的很好。
“那就好——”
他声音有些低,重复性的呢喃。
“过的很好就好——”
愿你永远过的这般好,这样,或许,我对你,乃至君家对你的亏欠就会少一些——
“嗯。”
暮炀的声音很低,但还是被女人给听到了,她点了点头,冲他随意的摆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