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毅接过了钱,看也不看旁边杵着的那个人,直接下逐客令。
“你们可以走了。”
卓琳今天打算和陶毅一起去废品收购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桌椅板凳呢,虽然二楼没有被破坏,不过一楼大厅里却是有七八张桌子不能用了,爸爸说他能拆下来进行修补,但修补之后也需要重新购买三四张,现在买家具也是需要票的,即便是卓大军的厂子淘汰下来的问题家具,内部还不够消耗,更别说走后门买了。
卓大军和陶毅商量好了,要是实在不行,就去废品收购站看看,买点差不多样子的回来进行拼接。
现在的家具都是实木,结实耐用的很,以前淘汰下来的家具,在他们这些木匠的手里,那更是好用的不得了,所以拼拼凑凑,又能成一体,也许别人没办法,可陶毅跟着卓大军学了好些年,手艺虽然不精,但做个桌椅板凳啥的,还是驾轻就熟的很。
但是没想到一大早就碰上了这等糟心事儿,简直影响一整天的心情。
唐晨看了旁边的陶建国一眼:“舅舅,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唐晨想溜走,陶毅却抓着他的手臂。
“干啥把他带过来?我让你现在就把他带走,我不想看到他!”
“小毅,舅舅有话对你说,你听听无妨。”
卓琳看看陶毅,又看看旁边神色有些惴惴不安的陶建国,觉得这个场合她不太适合待下来。
“哥,我先去铺子,你忙完了过去找我。”
卓琳和唐晨一走,陶建国看了眼旁边的石凳和石桌,理所当然的坐了下去,然后抬头看陶毅。
“坐下吧,我有事儿和你说,你放心,说完该说的话,我会走的。”
陶毅垂眸扫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比起几年前见到的陶建国,今天的他似乎苍老了许多,他们父子俩长得很像,不过陶毅的面相里多了几分母亲的柔,所以看起来更帅气,而陶建国,中年发福,谢顶,皮肤松弛,昔日的兵样儿要就在岁月流逝中消失无踪,你要说他的长相,不算差,可配着这身材,就略显难看了。
对比身材高大,即使人到中年,却因合理化饮食,以及平日里足够的工作量的卓大军,那简直不能入眼,偏偏这位还摆出了一副大款样儿,穿着看起来松垮的西装,手里还拎着个公文包,像极了九十年代的土豪。
陶建国见陶毅不稀罕和他坐在一起,也不恼,开门见山的问。
“你妈,不,不是,你阿姨婚前就有孩子的事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陶毅扫了陶建国一眼,“我不知道,咋滴,她有孩子这事儿,你才知道?是不是大姑娘,你自己不知道,问我?你这奇葩脑回路,真够让我大开眼界的!”
陶建国的脸色陡然一变:“混账,你敢说昨天的事儿不是你引起的?”
陶毅直接回怼:“关我屁事?”
“你,”陶建国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儿子,颤抖的手怎么也甩不出去,浑身上下都在压抑着什么,陶毅见状,更是鄙夷的厉害了。
“我不稀罕管你家的破烂事儿,所以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这儿扣,一个两个的,都以为自己很能干是不是?唐晨刚送过来两千块钱赔偿款,你要是也想送钱,我是来者不拒的。”
陶建国冷哼一声,环顾四周,语气里带着嘲讽。
“怎么?这家穷的揭不开锅了,还要靠你在这儿要饭?我以为你从不稀罕我的钱,怎么?现在撑不住了,想起你的老子了?”
陶毅冷冷的睇了个眼神儿:“要饭?我陶毅需要跟你要饭?你以为自己有俩破钱,就了不起了?”
“别老子老子的自居,你没那个资格,说吧,你今天来的目的,兴师问罪?那我劝你直接走人,毕竟,你再怎么找人算账,也不应该找到我这儿,要问也该是问你屋里的那个啊,关我这个外面的啥事儿?”
“你少跟我装糊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的那几个人,都是你的发小,如果他们他们不说,大家伙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还不是你说的?”
“我说你们是不是太可笑了?陶建红如此,你陶建国还是这样,真不愧是那两个老人家生出来的玩意儿,行事作风和他们简直如出一辙。你那破烂媳妇你自己稀罕,当别人也稀罕啊,自己年轻的时候图人家漂亮,没看清楚就结了婚,啊对了,你那一双不争气的儿女有没有去测个DNA,看看是不是你亲儿子亲闺女?说不定也是和人家前夫生的,没你什么事儿呢!”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DNA是啥吧?或许你去香市的大医院能做,是专门测亲子关系的,是不是你的儿子,通过他们的毛发血液就能测的出来,毕竟这女人背叛你一次,也能背叛你两次不是?”
“你这些年不在家,把你儿女养废的人是你亲爹亲娘外家你亲媳妇,你儿女做出那样的事儿,不是我拿着刀逼着他们去做的,所以陶建国,你今天来我家,找我来兴师问罪的这个态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陶建国本来就气得浑身颤抖,听了这话更气了,说是身抖如筛也不为过,陶毅真是懒得和他这种四六不分的人谈什么道德问题,其实他当年退下来是英明的,就这脑子,真要在那个位置上,也是陷害别人往上爬的料,到时候他这个亲儿子说不定也会跟着倒大霉。
所以,如今和他们家划分界限,太正确不过了。
“我来找你,是想问问,陶鑫(陶建国儿子)这情况,能不能麻烦你二舅,”
陶毅二舅白瑾思在司法部门当领导,这陶建国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可见他本人有多不要脸了。
陶毅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笑,笑得陶建国心里直发毛。
“多少钱,都是可以的,只要你们说个数!”
陶毅漠然的睇了个眼神给他:“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点都没变,依然觉得,钱能改变一切,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白家会稀罕你那俩钱?为了钱,我们可以抛弃对你的成见?陶建国,你似不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