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封兰修道。
“王爷放心,为臣不会乱提,只是王爷也想想您知道的事情,总之皇上对宣平侯府很不一般。”
李贤笑的悠然。
封兰修沉闷了半响,有些事情他其实是知道的,但也不便在李贤面前多说:“现在此事怎么办?”
他一点也不想和封煜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王爷,不过是一个侧妃,不如王爷不娶?”李贤玩笑的问道。
“不行!”封兰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若真的不让虞玉熙进门,必然让人嘲讽,是他先定的虞玉熙,凭什么让?
现在只凭一个传言,就把虞玉熙退了,他这个瑞王当的还不如一个凡夫走卒,会让人嘲笑他没点胆气,以后又怎么能撑得起大晋的天下。
况且虞玉熙有大用……
“那就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先娶了这位虞三姑娘。”李贤道,把玩着茶杯道,“只要安和大长公主先答应了亲事,封煜就算再闹也没用。”
“娶了这位虞三姑娘?”封兰修眼神闪动,显然是动心了。
“对,先娶了她,现在只是一个传言,皇上可能有些顾忌,这会还没下旨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王爷若是不想和齐王世子做连襟,就这个法子可行。”
李贤笑道。
“何人可娶?”封兰修心动,试探的问道。
“我表弟如何?”李贤抬眸问道。
“信康伯世子?”封兰修惊讶不已,“他现在的名声连出仕都不行,安和大长公主怎么会同意?”
之前的闹剧,褚子寒身上虽然没有实在的错处,但却让人很是怀疑,甚至于许多事情几乎就是实证了。
因为这个,皇上原本答应的出仕的事情也黄了,让褚子寒在府里好好的反醒反醒,许多人觉得褚子寒的人品有问题。
“那些事情不算什么,原本就没有实证。”李贤不以为然的道。
“就算没有实证,那些传言说的都像是真的。”封兰修冷哼一声,他之前也觉得褚子寒是个好的,也是个能干的,而今只觉得无能。
虞兰燕的事情,封兰修看的清楚,两个人分明就是不清不楚的,如果只是不清不楚就算了,还闹成现在这幅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褚子寒无能,这么一点小事都安排不好,还怎么出仕为官。
原本还觉得褚子寒是一个可交之人,还特意在路过的时候,下马车和褚子寒寒暄几句,给他长长脸,没想到居然这般无用。
“端王,这些传言分明是有人故意挑起的,倒不是表弟无能,况且安和大长公主也不是一个会和别人说闲话的人,她应当更愿意眼见为实吧!”李贤低低的笑了,不慌不忙的道。
“安和大长公主这几年一直清静,很少见人,既便是太后娘娘处,没事也不会过去。”封兰修点点头,安和大长公主这几年一直是深居简出,对任何事情都事不关心,高高挂起,连宣平侯府也不去,更何况其他府上。
“表弟之事虽然有些差错,但表弟的为人向来不错,许多人说起表弟的时候,依旧竖大拇指称赞,若他娶了虞三姑娘,和王爷的关系就更亲近一些,皇上其实还是要用表弟的,只是这会在风口浪尖,不太方便罢了。”
李贤道。
封兰修沉默了一下,权衡利弊,父皇的确对他提起过信康伯世子,也让他安排信康伯世子入仕,但后来因为发生了那样的闹剧,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父亲,因何看中信康伯世子?”沉默后,封兰修问道。
“其实……为臣也不清楚,应当是皇上让表弟做了什么事情,表弟完成的很好,得皇上赏识,现在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再过几年谁还会记得之前的事情,必竟犯事的已经死了,表弟的才识又是皇上认同的。”
李贤意有所指的道。
封兰修还在犹豫,如果让褚子寒娶了虞兮娇,是没什么大的坏处,不会把自己拖入两难的境地,但也没什么大的好处。
见他还在犹豫,李贤又道:“王爷,听说虞三姑娘极得安和大长公主的喜欢,比起之前的京城的几个喜欢的多了,哪怕是宣平侯世子恐怕也没她得宠,若表弟娶了虞三姑娘,以后的好处就是王爷的了。”
这话瞬间让封兰修心动,当下拍板:“好,那就信康伯世子!”
虞兮娇没想到褚子寒居然敢肖想她的亲事,此刻等在府里,等明月打听外面的消息进来。
清心真人道歉了!
在到宣平侯府的大街前,就下了马车,身后跟着四个道姑,带着下清观的陪罪礼,一步步的上前。
看到这一幕的闲人都跟了过来,这事现在闹的几乎人尽皆知,但大多数都是传言,必竟当时在场的都是世家夫人,普通老百姓是看不到的。
现在在宣平侯府门前,却可以看到最真实的一幕,也可以听到最真实的消息,一时间宣平侯府门前就堵了起来,人群中只让开了一条路,一条清心真人上前的路。
宣平侯府门口的门子早就跑进去通报了。
等清心真人到门前的时候,宣平侯府的大管事匆匆出来,站在门前,神色不善。
清心真人上前重重一揖首,“贫道今天来道歉,请宣平侯原谅贫道的无心之失。”
“真人,哪来的命格?”大管事沈伯沉声问道,也没客气,直接当众就把问题扔了过来。
“是钱姑娘给贫道的,后来才发现这命格不是府上三姑娘的,命格算下来的年纪比三姑娘大。”
“为何会传出我家三姑娘命运多舛的传言?”沈伯继续冷着脸道,这些问话也是周围许多人想知道的,一个个静声点头,等着清心回答。
“府上二姑娘突然之间病倒,贫道以为真的是三姑娘命格所致,一时失言。”清心真人低头,满脸羞愧,“都是贫道之错,贫道愿意承担所有错处。”
到现在,清心真人也没有一言半语指向钱丽贞,所言所行让人觉得她是真心的受了蒙敝,如今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道歉,也是真心诚意的悔改,清心真人果然是位得道的高人,下清观也果然是道法高洁之处。
沈伯挥挥手,过来一个婆子,向着清心真人行了一礼:“真人,我们姑娘也是受蒙敝的,如今连累真人,我们姑娘也很是愧疚,若不是姑娘现在一病不起,必然会亲自过来说清楚此事。”
钱府的婆子,之前一直在钱丽贞身边的这个,清心真人自然是认识的,目光从宣平侯府的大管事脸上,又落到婆子的脸上,心中微微一顿,而后神色肃穆的问道:“却不知道钱姑娘受何人蒙敝?”
钱府的人能这么说,就是承认了她之前的说辞,也没有非要和她撕破脸的意思,这是清心真人设想的最好的情形。
她未婚产女之事,虽然钱丽贞手中没有实证,但她知道此事,若是嚷嚷出来,终究不美,会影响下清观的名誉,观主最是在意下清观的名声,必不会轻饶过自己。
眼下,却是极好。
清心真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顺着婆子的话开了口。
“是征远侯府的一个婆子,当日我们姑娘在府上,有征远侯府的婆子求见,看着还有几分眼熟,我们姑娘就见了她,这婆子说三姑娘的命格极凶煞,让我们姑娘小心,我们姑娘不信,这才请真人帮着算了算。”
钱府的婆子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缘由,当着众人的面掀开。
“是征远侯府?”
“居然又是征远侯府?”
“征远侯府除了征远侯一房,就没什么好人。”……
一听这话,围观的人立时议论起来,但也有人怀疑,大声的对婆子道:“是你们钱府故意这么说的吧?既然是征远侯府的婆子,把人找出来。”
“对,把人找到才行,可不是一句话就可以的。”马上就有人应和。
“假的,一定是假的。”更多的人觉得这话合理。
钱府的婆子一听下面的话,急的满头大汗,这是宣平侯给自家老夫人的体面,如果她解释不清楚,回府之后老夫人必不会轻饶了她。
“这事是真的,这婆子也是征远侯府二房夫人身边的人,当时宁夫人还在征远侯府,后来宁夫人出了事情,被送出府清修,这件事发生后,我们姑娘就派人去征远侯府去找人,却说这个婆子之前忽然不见了,那日宁夫人被送走的时候,府里大乱,有几个下人就不见了。”
钱府的婆子暗自探汗,语速不自觉的加快。
“真的假的?”
“又是那个宁氏?”
“这宁氏可真不是什么好的,怎么什么事都能连系到她身上。”人群议论的方向向宁氏转过去,有名有姓,而且还说的这般有模有样,征远侯府又在隔壁,听着像是真的。
宁氏出了名的恶毒,这件事如果是她做的还真的情有可愿,之前宣平侯砸了征远侯府的事情,就在眼前。
莫不是跟这个有关系?这么一想,立时有人觉得钱府的这个姑娘恐怕也是被人误会了,而且这话还是在宣平侯府面前说的,恐怕是真的,否则以宣平侯的性子必不会就这么过了。
不过有人这么想,有人未必,大家说着说着就争论起来,不过听着相信钱丽贞无辜的人多一些。
钱府的婆子大喜,张嘴还想说话。
沈伯咳嗽一声,对还想说话的婆子摇了摇手:“回去禀报你们老夫人,我们侯爷仁至义尽了!”
一句话,就近听到的人蓦的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