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派油盐不进的淡然模样,周挽气得一把推开他走人,身后马上传来男人沉醉感满溢的低哂声,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什么样表情。
那表情,是能令她脸红心跳的。
周挽顿时更生气了。
长什么样不行,偏偏要长成能拨弄她心弦的模样,真烦人!
下到一楼,老太太和辰辰还有陈姨三人已经在吃早餐。
“妈咪早!”辰辰眼尖,第一个看见她。
周挽笑着应了声。
陈姨看见她下来了,立即起身进厨房。
周挽在餐桌前坐下,看见老太太在看着她笑,她顿时回了个没好气的眼神。
“阿婆,您昨晚跟蒋禾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老太太反应很快,毫不加思索否认。
周挽早猜到她不会承认,也就不想追问了,陈姨将早餐放到面前,她说了声谢。
老太太慢悠悠说道:“陈姨说,青峰山上那个庙很灵。”
陈姨一脸懵,她什么时候跟老太太说过?
“老太太——”
“你说了。”老太太打断她,不断眨着眼暗示她,“就乖挽下来前。”
陈姨看着老太太眼睛像抽了筋般的眨啊眨,其实没回过意来,但也不敢乱说怕说错话,连连点头应了声。
“昨晚陈姨也跟我说了。”周挽低着头吃早餐,没注意那么多。
“那我们等会儿吃了早餐就去。”
“嗯。”
“妈咪,你不送我去学校吗?”辰辰已经吃好了,问她。
周挽拿个煮鸡蛋剥壳,道:“爸爸送你去。”
正说着,蒋禾自外面进来了,陈姨起身盛早餐。
周挽连个眼尾光都没给他,手上的煮鸡蛋才剥好,正想吃,旁边伸来一只大手捷足先登。
蒋禾拿走煮鸡蛋就咬了一口,在她错愕的目光下,慢条斯理地说了句:“谢谢夫人。”
谢毛线啊谢,又没说是给你剥的!周挽只想这么回他,但老太太和陈姨都看着他俩抿嘴笑,她也不能直说。
最后啥也没说,继续低头吃早餐。
蒋禾很快解决早餐,然后亲自开车送辰辰去学校,把司机留给周挽。
等老太太吃好,周挽也带着她出了门。
从蒋园去青峰山大约半个小时,从山脚下开车上去时车流量挺密的,电瓶车和小车都不少,还有步行上去的。
司机让她们先下车,他去找车位停,回去时再电话联系。
周挽伸手给老太太把帽子戴上才搀着她去上香,拜完了又抽签解签,然后老太太又说要去许愿树前许愿。
许愿树很大,上面挂满了人们的愿望。
在老太太的刻意带领下,她们站在了一个特定位置挂许愿条,风很大,许愿条在风中凌乱飞舞。
周挽按着老太太指的位置挂许愿条,结果却瞥见张许愿条上写有“蒋禾”。
讶异之下,伸手捻住许愿条看上面的字。
字迹钢劲有力,写的愿望简单而虔诚。
愿此婚,细水长流——蒋禾
时间,正是他们婚礼的前一天。
周挽心神微怔然。
会是他吗?
“周挽?”
周挽收回心神后回头,看见刘茱站在身后几步之处,手里拿着许愿条,旁边还站着周晴,手里同样拿着许愿条。
真巧了,初一都来烧香拜佛许愿。
但周挽并不想搭理她们,转身搀着老太太就要走。
刘茱看向她搀扶的老人,但裹得严实看不清模样,就算看得清也不知道老太太是谁。
“周挽,我妈在跟你说话,你就这么目无尊长的吗。”
周晴现在还记着被她指使做饭,指责完了周挽又看向身形微微佝偻的老太太,没有明显的情绪,只是冷淡的一眼扫过。
“目无尊长?”周挽停下来回头看她们母女,表情冷漠,“要论尊长,我外婆还是你妈的长辈,请问你们目中有尊长了吗?”
外婆?
刘茱吃惊地看向老太太,那不就是老公在找的老太太吗?
周晴不知道父母在找这位老太太,就事论事道:“我们不认识她,难道你也不认识我妈?”
周挽就是从来没将妈妈放眼里过,还说什么妈妈是小三,妈妈就是原配,她妈妈才是小三,抢走爸爸的小三!
老太太拉住周挽,对她低低道:“不要在菩萨眼皮底下与人不和,我们走我们的就行了。”
“我说得很平静的,是她们气冲。”周挽跟着她走,小声嘀咕。
“不要发牢骚,菩萨听得见的。”老太太又说。
周挽连忙双手合十忏悔:“我知错了,菩萨莫怪,莫怪。”
而刘茱这边已经打电话通知周正,说老太太跟周挽在一起,可能住在蒋园。
周正一听,顿时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般,坐立难安。
没多会儿,便打电话给周挽,周挽和老太太已经坐上车在下山的路上。
周挽压根不想接他电话,直接挂了。
但没多久又打过来,她烦不胜烦,不悦地接通:“什么事。”
“老太太来了滨城,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周正一开口就稍带责怪。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周挽冷冷反问,“她跟你还有什么关系?你的丈母娘另有其人。”
“周挽,你是什么态度?别忘了你现在的好生活都是我给的。”每每一想到蒋禾又能干又会疼人,周正也挺后悔没逼着周晴嫁。
周挽直接挂了,还把他号码给拉黑。
见她气成这样,老太太关心道:“谁啊?这么气我乖挽。”
“您那该千刀万剐的前女婿。”周挽回得可嘴溜了。
老太太一听,直接乐呵。
她们回到蒋园已经将近午饭时间,没想到蒋禾与崔灿竟然都在,蒋禾也罕见的没上书房,和崔灿坐在客厅看电视。
只是,他神思是游走的,并不在电视上,也不在噪舌的崔灿身上。
周挽一进门他像有感应般,立即起身出去,一看她们果真回来,殷勤地上前服务。
老太太换好鞋子先进去,留他们夫妻俩在玄关。
周挽自顾自低头换着长筒靴,没想搭理他,任他在旁边像柱子般杵着。
“夫人和阿婆玩得好吗?”蒋禾蹲下身躯,将她的靴子放进鞋柜后看她。
见他此刻像极讨好自己的模样,周挽心底骤然生出负罪感,明明自己是妻凭夫荣,凭啥对他如此过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