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脑子转了转,屋里已经藏了一个女人,他不敢再把另一个女人拉进来让事态恶化,否则更不好收拾。
他磕头说道,“皇父,是儿臣混帐,儿子该死。自从儿臣看到赵五姑娘,就被她的美貌和端庄所吸引,夜里梦里想着她。就,就让人把她请来……”
赵贵妃走了出来,哭道,“皇上,您要给臣妾的侄女做主啊。洛洛遭此大难,她可怎么活啊……”
太子忙道,“贵妃娘娘,本宫愿意负责……”
赵贵妃气得一噎,谁让这死东西负责!
她恨不得一脚蹬死这个色胚。她和儿子天天巴望着把太子斗下去,怎么愿意让娘家侄女当太子的女人。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洛洛不嫁给太子,就是死路一条。
她气娘家办事不力,让孟家钻了空子,更恨孟家将计就计摆了他们一道。
若是真能凭着这件事把太子废了,牺牲一个侄女也值了。可皇上对元后的深厚感情,这件事还不足以让皇上狠心废掉他。
这个侄女肯定要舍弃了,只得想办法让皇上给娘家补偿一二。
她没搭理太子,继续对皇上哭道,“皇上,臣妾的脸都被人踩到地下了。他是储君,怎么能做强抢重臣之女的事,臣妾该如何向娘家交待……”
皇上气得又一脚蹬在太子脸上,”混帐东西,你居然敢做这事。”
太子抱着皇上的腿哭道,“父皇,儿臣知错了,看在儿臣母后的情份上,就饶了儿臣这次吧。儿臣只是太倾慕赵五姑娘,才把她请来。儿臣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皇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太子。元后活着的时候跟皇上感情笃深,死前拉着他的让他护好这个儿子,皇上也郑重承诺了。
太子五岁起皇上就带着身边培养,还指派几个重臣教导他,可他却如此不争气……
外面已经闹开,这事若处理不好,别说赵贵妃无法向赵家交待,皇上也无法向群臣交待。
皇上又想起孟家女失踪的事。若只一个女人进来,虽然太子做法不当,还能说青年男女相互倾慕做了错事。若两个女人同时被弄进来,就不是倾慕,而是太子德行有亏了。
他即使想闭着眼睛和稀泥,都找不到借口。何况孟令可不是赵互,老爷子脾气拧,不是那么容易说通的。
皇上又问道,“说,孟家姑娘是不是也被你弄进宫了?”
太子忙否认道,“没有,儿臣只……请了赵五姑娘一人。”
一旁的太监躬身道,“刚刚听人来说,孟家姑奶奶已经找到,她是陪孟老公爷散步消食去了。”
皇上的心情轻松几分。说道,“去,召镇南侯和夫人进宫。”
赵贵妃气得要吐血。只揣了几脚,就打算放过了?
她的哭声更加尖利。
皇上皱眉道,“一遇到事就哭,又不是没有法子解决……”
次日天刚亮,朝阳似火,朝霞明媚。闷了两天,皇上急不可待地带着男人们出去打猎了。
不多时,一条消息传开,太子在打猎时无意间看到赵五姑娘,顿生爱慕。皇上也听说赵五姑娘端庄贤淑,美丽温婉,愿意成就好事,封赵五姑娘为太子良媛……
孟月听说这件事后,又流下眼泪。这么看来,赵元洛真的被太子掳进行宫了。若不是辞墨交换号牌,被掳进行宫的就是自己。赵元洛现在的下场,就是自己的下场……
祖父和弟弟说,他们不止怕她被皇上看到,更怕她被太子看上,一直派人悄悄跟踪并保护她。
在发现大夫人故意引着她出去让太子看到,就想到太子会派人掳人,换了号牌……
大夫人会是故意的吗?
若她是故意的,人心真是太可怕了。
祖父让她发誓,换号牌的事万不能从她嘴里说出去。
镇南侯府先设计人,成国公府将计就计后设计人,太子的作法失德,所以他们任何一方都不敢把这事公诸于众。都要装作太子看上的人就是赵元洛,他想抢的也是赵元洛。
这不仅是给皇上看的,也是给外人看的……
这些弯弯绕绕得孟月头痛。
镇南侯府的姑娘是贵妃,可成国公府跟夺嫡根本沾不上边,他们为何要如此黑心整自己?
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镇南侯府只是大夫人的表亲,而成国公府是她的婆家,自己对她有多孝顺她知道,她怎么能帮着镇南侯府作践自己。自己再傻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国公府倒霉了,大夫人的丈夫和亲生儿女都跑不掉……
帐外传来云秀的声音,“大姑奶奶,大夫人来看你了。”
春分赶紧过去把门打开。
付氏神色萎靡,眼睛微红,一看就没歇息好。
孟月站起身叫道,“母亲。”
叫“母亲”,而没叫“娘”,也没有过去扶她。
付氏叹了一口气,对奉上茶的春分说道,“退下。”
春分把茶放在小桌上退下,再把帐篷关好。
付氏走过去拉着孟月的手坐下,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怎么,你真的以为是娘故意引你出去让那个人看到?”
孟月扯了扯嘴角不知该怎么说,低下头。
付氏道,“看来,你真的那么想了。”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涌出的眼泪,说道,“娘进孟家门时,你刚刚两岁。看到那个小小的如雪团一样的人儿叫我‘娘亲’,声音娇娇的,我的心软得如水一般。发誓要对你好,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月儿,你今年二十四岁,我心疼了你二十二年,这点你承不承认?”
孟月想了想,点点头。
付氏又道,“昨天真的是碰巧。上午你爹说罗仲书不错,让我有机会带你去相看相看,傍晚就听人说罗仲书在行宫东侧门。我想着,难得有这个机会,就领你去看一看。若你真的看上,后半生也有靠了……谁知恰巧遇到那个人。他,他真是色胆包天!”
昨天夜里,她也是这么跟成国公解释的。这里人多嘴杂,隔窗有耳。她哭都不敢哭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