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琴再醒来时,日已斜落。
宋灼仍坐在床边看书,看见自己醒来,眼底竟带着光彩,还带着一丝罕见的诡异的温柔。
“大夫已经来过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也不知你吃了什么相克的东西竟惹得肚子反胃,稀里糊涂的将毒药吐了个干净,眼下只身体虚弱了些,吃点药调养些时日便可。”
这温柔的眼神,这你死人的语气!这....这...这还是那个毒舌宋状元郎吗?
鸡皮疙瘩要掉一地了!
段琴虽“晕着”,该听的话没少听。
大夫来的极快,见病人形容凄惨,吐血不止,心想着怕是活不成了。
岂料,这看着凶险,小丫头命倒是大的,也不知吃了什么竟将毒吐得差不多了。
他没听到宋灼出声,只听得项管家万般感谢的跟着大夫出去拿方子了。
宋灼单手将一碗微红散发着腥味的药端至段琴眼前。
这是让他这个病人自己喝?
段琴没接,颇为诧异道:“咦?奴婢的手怎么没有力气啊?”
宋灼将药端到她嘴边:“一口气灌下去。”
段琴偏头,轻轻咬了咬唇,显得脸色愈发苍白。
“好像有点烫呢。大人你放着吧,奴婢待会缓过来了自己再喝。”
宋灼仍保持着灌药的姿势,忽而轻轻吹了几下,舀了一勺子递到段琴嘴边:“张嘴。”
“我可不敢再往嘴里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也不知有没有毒?”
宋灼忽然喝了一勺子药进去,又舀了一小勺子吹了吹:“喝。”
宋奸人居然给自己试毒?!而且他丝毫不解怀两人用的是同一个勺子?
宋奸人不介意,不代表段琴不介意,休想夺走本小爷的间接初吻。
“苦吗?”
“我已命人准备了蜜饯。”
“怎么闻着这么腥啊。”段琴颇为嫌弃。
“良药腥口。”
段琴:“大人,那叫良药苦口。”
居然还说自己成语不好,这状元郎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段琴接过药一口气喝下,若真让宋奸人喂药。那场景,想想就恶心吧啦。
而第一回颇被嫌弃的宋状元郎,手上还拿着勺子,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小东端着蜜饯上来,看向段琴的眼光颇为复杂,又因为宋灼未让她近身伺候,只得眼巴巴的不舍的离开。话也不敢说一句。
这小西,可真是好命,怎么就没被毒死呢?
眼下好了,又因救了大人,迟早要抬了做姨娘,踩在自己头上。
小东想,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宋灼拿了枚蜜饯递到段琴唇边,段琴一口吃了下去,还小心的避开怕碰到宋灼的手。
宋灼看在眼里,心里无端生出一股烦躁来。
“何人要置你于死地?”段琴问:“作为替死鬼的我应有权知晓吧?”
宋灼果真查出点什么了!
看得出来,宋灼本无意想让他知晓,可现下他的表情犹犹豫豫,莫非另有隐情?
“你不说也罢了。反正大人自有大人的主张,奴婢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身子躺下,整个人盖在被子里,声音也嗡嗡的:“奴婢要休息了,大人请回吧。”
宋灼并未离开,只是长久的不说话。
久到段琴沉沉欲睡时,他开了口,声音低沉的唤他:“西儿?”
西儿?而不是小西?
段琴没想到的是,从这一句西儿出口,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
她已然被归为“宋状元郎的女人”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