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差不多了,提笔在纸上写道:一块桂花糕,一杯蜜水。
将纸压在杯子下,整了整朝服。推门而出,身子融入夜色中。
府外小厮牵着车已在候着了,见到宋灼拱了拱手:“大人。”
小厮如往常一般就等着宋灼上马,然而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他家大人站在原地,似再想事,忽然开口道:“且等一下。”
说罢又入了府。
小厮诧异,他家大人可是从来没有此种反常的举止。
宋灼守时,做事井井有条,但马也有失蹄的时候,莫不是大人忘记带什么了?
宋灼回到屋内,提笔又在纸上写道:一口芙蓉酥,味道尚佳,不及桂花糕。
芙蓉酥是他在整理好朝服之后,眼见桌上项林备好的新茶点,就这么咬了一口,才出的门。
项林最近爱换糕点的花样,今日芙蓉酥,明日红豆酥,但宋灼一向不爱吃,也只吃桂花糕。而今日,这么吃一口完全是一时兴起。
宋灼何愁猜不到项林的心思,项林在等着抓小西的小辫子,这才变着法儿换糕点的花样。
他将纸重新压在杯下,展颜一笑。
他在帮着他的婢女骗他的管家,就为了瞒住婢女偷懒的事。
出府时,小厮好奇的看了看大人的手,没多东西啊。
所以,大人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
段琴哪里知项林和宋灼的小九九,只知道虽离宋灼更近了些,但宋灼却不召见自己了。当然段琴知道这是宋灼给她的下马威。
意思是:别以为你离我近点,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不召见你时你仍什么都不是。女人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深沉啊。
但夜里,段琴总是会偷偷溜到宋灼屋内。
凡间的迷药对妖无用,可是对凡人却是大大的有用。
宋灼善疑,段琴也不敢下太多迷药,因而宋灼只是深睡。
若动静大了,也是会被惊醒的。
段琴不敢有大动作,小心翼翼的靠在宋灼胸口处一小股一小股的吸收灵力。
黑暗中,闭着双眼的宋奸人几不可微的皱了皱眉。
宋灼穿的少,那人离的太近,呼吸打在自己身上,凉凉的,酥酥的。
项林愁啊,愁的整晚睡不着觉。
虽说大人答应他近些日子冷落那懒丫鬟,但是懒丫鬟现在就住在书房的小隔间里,离大人也不过数十步之遥。
若这丫鬟真心怀不轨,分分钟就能往床上爬。
想想自己到时候还得对着她下跪哈腰,敬她一声西姨娘。
项林就觉得比吃了屎还难受。
他得守着,守住大人的清白。
书房廊下守到三更天,项林直打瞌睡。冷风一吹,身子一哆嗦,迷迷糊糊张开眼。
他瞪大了双眼,黑暗里,他贴在柱子上的符咒正发着光。他揉了揉眼,没有光,难道是看错了?
当初,国师赠予符咒时,宋灼说什么也不肯要,项林这才接了下来。
那时,国师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宋灼,你总是会用到的。”
莫非,那时,国师就料到大人命中有一劫?
项林心里急,却也知不可打草惊蛇。
第二日,项林见到宋灼,见宋灼小声咳嗽。
项林心中越发有不好的预感:“大人身体不适?”
“无妨。”宋灼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许是昨日降温受凉了。”
段琴听得心一惊。昨日只顾着吸灵力,竟掀了宋灼的被子。
这吸了小半个时辰,也让宋灼冷了小半个时辰。
更深露重,哪有不着凉的?
幸好下了微量迷药,否则一般人哪有不冻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