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摇头:“我与季道域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段琴冷笑:“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俩的交情,季道域还是您老引荐给皇上的。而今,您老为了保命倒是失忆起来了。”
宋灼望过来,眼睛里是昨夜熬出来的血丝:“我欠你一命,你随时可以拿走,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季道域无关。而我现在所做的任何一件事也与他无关。”
“那以前呢?”段琴一针见血的问。
宋灼许久没有说话,再说时声音有些嘶哑:“有关。”
话声一落,一只手就扼住了他的喉咙,长长的指甲陷入他的肉里,血顺着脖子蜿蜒蔓延:“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段琴渐渐收紧力道,宋灼脸色越发涨红,却始终没有求饶。
他总是这样,不知死活也不知变通。
换做旁人,早就噗通一声跪下来求饶了。
“你欠我内丹欠我性命欠我蓬松毛茸茸可以摇来摇去的尾巴。宋灼,你欠我的着实太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下手太狠了,宋灼眼眶竟红了一圈,这是疼的么?
“所以,你一定要记得一一讨回去。”
这年头,还有人催着别人向自己讨债的?
娘的,他居然又在挑衅自己!
难道在他看来,自己法术低下到连个人类都杀不死吗?
“讨回是肯定的。”段琴收回手:“友情奉劝你一句,要带你逃出生路的人是本小爷,惹我发毛了,我会宰了你小子。”
宋灼摇头:“你不会。”
瞧瞧,瞧瞧!一个瘦弱的人类居然要骑到他这妖的头上去了。
其实,那时候,段琴忽视了自己内心冒出的一个特别蠢的想法: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信任,真好。
即使,这种信任可能是假的。
段琴收起怒火也收回手:“我试探过,那道士道行不深却有一个很强大的法器。我若强行用法术,恐怕小爷我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很难逃出生天。不过,幸好小爷我聪明绝顶心生一计,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宋灼擦了擦脖子上的血,几乎没有迟疑的说:“我配合你!”
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段琴从怀中掏出一个簪子:“此簪名为似玉簪,只要戴上它,就可拥有如花似玉的面容。”
宋灼没接:“我戴?”
“这不废话吗?小爷本就耀眼绝美,需要戴吗?”
宋灼心理建设:他很可爱,不能打不能骂,只能撸。
宋灼接过簪子,脸色平静如初。
“事先说好,如果被黑衣人发现,继而打草惊蛇,我会倏地一声跑掉,你自己自求多福。”
宋灼还颇好心的提醒狐狸:“到时别忘了拿走内丹。”
他将簪子别再发间,顿时身体发生明显的变化,待胸前鼓起两团,宋灼终是红了脸,段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只要宋灼难堪,他就快活。
“哎呦,幸好你是男的,要是你生为女子,长这鬼样儿,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你。”
宋灼十分沉得住气:“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们要扮演的是一对夫妻,你且叫一声相公来听听。”
宋灼几乎咬牙切齿:“‘但是’后面是什么!”
又来!又来!
黑衣人白天也没放弃搜索宋灼的藏身之处,只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是白日,他们穿上普通的粗布麻衣,装作打樵的樵夫和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