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秦淮似笑非笑:“河神点名了要洪卿卿,我也是没法子。”
洪族长骇的站不住,险些摔倒在地:“你竟...竟让我女儿真的去送死?”
明明两人达成共识,只要洪族长配合着鼓动村民献出女儿,便可保自家女儿平安。
季秦淮只是轻笑:“你说的这话可真奇怪。什么叫送死?那是为了全族的利益去陪嫁。以往你不是这么劝别人家的吗?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就不作数了?况且你女儿是心甘情愿去陪嫁的,你没能看住她,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洪族长气的哪里还说得出话,嘴里一口血飞溅出来,跌坐回椅子上,仰天大笑:“哈哈哈,都怪我,是都怪我。”
季秦淮仍是好言好气:“我劝你,私下别再耍什么小手段。否则另一个女儿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来人,送客!”
洪族长虽与季秦淮达成协议,但自知这不是长久之计,私下早就将自己家的财产转了出去,又将家人各自安顿好,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弃村逃跑。
眼下,季秦淮早就知晓了一切。而洪卿卿被强制祭给了河神,就是季秦淮给他的警告。
洪族长回到家,大病了一场。
梦里自己又回到了长生河,卿卿穿着红嫁衣站在河中,嘴角的血汩汩往外流。
他不管怎么唤,洪卿卿都不应,只是重复一句话:“我死的好惨,我不想死,可是小雅,拼命的往我嘴里塞毒药。”
洪族长醒来时,老泪纵横。
想到梦里洪卿卿的话,陷入沉思。
第二日,婢女小雅的尸体被人发现在井里。
这日,并不是观礼日。
洪族长却召集全村人来到长生河边,大家云里雾里,却是都丢下手头的事去了。
很快到了祭祀时间,洪族长被搀扶着出来了,他的脸上泛着黑灰色的死气。
“他活不久了。”段琴道,他能看到黑白无常的勾魂链已经套在洪族长的脖子上了。
宋灼看了段琴一眼:“早死晚死都得死。”
“乡亲们!”洪族长轻咳几声,眼眸里是厚重的污浊:“今日将是我族最后一次祭祀河神大典。而今日的‘陪嫁人’是季秦淮季道长!”
季秦淮坐在椅子上,身子却无法动,显然是被下了药的。
村民议论纷纷,道长何许人也?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半个神。
怎么可以拿来‘陪嫁’呢?
段琴虽幸灾乐祸却也不可思议:“这季秦淮弱成这样?”
宋灼:“不可小觑。”
那日,洪卿卿一一道来自己身死经过,原是自己婢女小雅给自己下的毒。后才知,小雅是季秦淮买通的人,她暗地里将洪府的事一字不落的告知了季秦淮。
段琴这才篡改了洪族长的梦。一来为洪卿卿报仇,二来,让洪族长彻底与季秦淮翻脸。
岂料,这洪族长倒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
直接捆了季秦淮往河里扔,又怕他下水了也死不干净,干脆也给他喂了毒药。
季秦淮身上绑着几块大石头,被人抬着往水边去,他的眼神飘过宋灼,两人对视一番,宋灼总觉得,季秦淮整个人有着浑然天成的云淡风轻,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今日绝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