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终于在八天后回到宋府。
本可以早到,段琴却存心和宋灼置气。
驴没了,这一大堆吃不完的东西扔了可惜,带又带不走。
段琴非要吃完再走,免得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心意。
宋灼倒是一反常态的陪着段琴吃完了那堆玩意儿。
敲开宋府门时,项林乍一眼没认出二人来:“哪来的叫花子,一边要饭去。”
段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宋灼,你说过的,要是项林认不出你,就辞了他!”
项林大骇:“大....大人?!”
居然是大人和小西,出去吃了这么多的苦,居然还养胖了!
不可思议!
不可想象!
宋灼冷着一张脸:“打水,我要梳洗。”
项林忙应道:“好。”
宋灼制止项林:“让小西去。”
段琴:“什么?”
我可是陪着你共渡苦难的人!按理说,不应该好吃好喝的供着吗?
项林:“大人让你去打水,你耳朵聋了吗?”
这丫鬟,仗着大人的宠爱,就无法无天了。
段琴咬牙切齿:“奴婢这就去!”
烧了水,端给宋灼,岂料他早洗的清清爽爽,反观自己,灰头土面。
段琴也懒得装了,索性用打开的水洗漱:“宋灼呀,你先前说如果项林认不出你,你就辞了他,这句话还算数吗?”
宋灼:“算数!”
这个喜讯实在是来得太突然!
以后,他可以在宋府横着走竖着走了!
可下一秒,宋灼道:“可是他能气到你,所以得留着。”
段琴气的直磨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项林因没认出大人来,完全陷入了自责的态度,吩咐下人接风洗尘时,人就被宋灼叫去问话,心里还七上八下的。
宋灼失踪前,像是预料到自己会有事情发生,曾嘱咐项林可动用暗卫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搜集消息。
他确实也收集了很多,一一来汇报。
程光末被押进牢里没多久,朝上有人弹劾程煜私下放印子钱。
后查出,放印子钱的是程煜夫人,可到底程家触了皇上的霉头,这一查下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查出来了。
程煜家的庄子里还死过几个人,皆是被打死的。
程家庄子管事的管家道:这几人偷了庄子里的东西,这才打几下引以为戒,岂料,那几人没过几天就死掉了,可这也不能赖程家。
是他们手脚不干净在先,命不好在后,况且,程家还仁至义尽的给他们请了大夫。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一时僵持不下。
可这世道,人们习惯偏向于弱者。
一时之间,程煜成为众矢之的。
这时,有人站出来了,是死了的家仆妻子,到衙门击鼓鸣冤,说是程煜故意害死了她的丈夫。
具体她也说不清什么,但道她家丈夫是庄子里给宋府专门送时令果蔬的小厮吴石头。
那日,石头回来,心事重重,无意中和她提了一句,说是在程府见到了黑衣人,后又道许是自己看花了眼。
妇人也没放在心上,岂料,第二日,庄子上的管家二话不说打了石头,说他拿了庄子上的东西。
妇人不服,且不说石头的为人她是信得过的。再说被打的几人皆是那日去程家送果蔬的,这实在是太过偶然。
而庄子上的管家给出的理由是,石头伙同几人借着送菜的名义偷偷将庄子上的东西运出去倒卖。
妇人有苦无处言,又看皇上似是对程府格外上心,这才壮着胆子一试。
宋灼听言,若有所思:“假亦是真,真亦是假。”
世人对未知都有着敬畏、恐惧的心理。而宋灼不一样,他觉得这一切都令他兴奋。
未知的事,越琢磨,越新奇。
猜不透,看不透,不管输赢,不管荣辱,这场博弈才有意思。
项林接着道:“后续,皇上已经着人开始调查程家了。不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传出来。”
若有人存心要整程家,程煜就算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
宋灼虽无大碍的回来,但程光末谋害朝廷命官在先,欺压无辜百姓也是真。
就看,程煜幕后之人救不救他了。
宋灼了解完事情始终,穿好官袍,要去宫里复命。
他走之前,状似无意对项林道:“方才你没认出我来,小西建议我辞了你。但我念在你多年侍奉我的份上,拒绝了她的请求,这事儿你也别放在心上。”
心机灼啊!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灼说完,抬步就要去。
段琴立马亦步亦趋跟上。
宋灼回头冲她笑:“小西护我一路也着实辛苦了,今日好好休息。”
段琴才不要和项林待一块呢。
几条命都不够磨的。
段琴微微咬了咬唇,小鸟依人的模样:“我一点也不累!伺候大人是奴婢的本分!”
宋灼眼眸温柔:“可是我心疼你啊!再者,你和项林也许久没见了,叙叙旧,聊聊天,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宋奸人,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