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心愿已成,接下来就该还回段琴的内丹了。
这内丹一还,宋灼必死无疑。
因而,段琴十分纠结。毕竟现在他的内丹吃掉了宋灼的心脏,总得来说,他都是亏欠宋灼的。
可宋灼到底守着承诺,主动提出要还内丹。
段琴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宋灼不提,段琴必会如噎在喉。宋灼怎么可以不信守承诺呢?那时,自己想必能气到直接掏了宋灼的心窝。
可宋灼守约的提了,段琴心神不宁,辗转难测,难以入睡。人常言,祸害遗千年,宋灼怎么可以主动求死呢?难道除了宋释,这个世上就没有他留恋的人或物吗?
越想越气,第二日顶着熊猫眼去寻宋灼,语气不善:“今个儿天气好,适合拿我的内丹出来晒晒太阳,吸收天地之精华。”
宋灼忙盘腿坐在床上:“来吧。”
这还有人上赶着去死的?
段琴深吸一口气,心头泛起无力感和阵阵愤怒:“那什么,你都快死了,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兴许小爷心情好,多管你的闲事呢?”
宋灼轻轻摇头:“了无遗憾。”
已然将生死看得透彻。
段琴觉得心里烦躁极了,语言仍是循循善诱:“你在想想,或许真有呢?”
宋灼便认真的想了想:“我想去青楼。”
段琴:...
段琴长眉微皱:“那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宋灼:“我的心愿是你陪我一道去。”
也对!逛窑子成群结队才有气氛。
两人进了怡红院,宋灼找了几个容貌上佳的女子作陪,段琴三个,宋灼两个。
作为兄弟,宋灼算是够意思了。
可段琴实在高兴不出来,心里空落落的。
名唤柳柳的女子捏了一颗葡萄递到段琴嘴边,段琴僵着身子张了口吃了下去,嘴唇不小心碰到了柳柳的手指,柳柳当即红了脸,声音黏糯:“爷,你可真坏!”
段琴心里窘迫,面上呵呵笑了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和陌生女子打交道,这令他坐立难安。
柳柳也不扭捏,当即挽住段琴的胳膊:“爷,你可真俊,是我见到所有的男子中长相最好看的。”
段琴并未露出原有容貌,只是化了一个男人的模样,这样就俊?可见京城里的美男实在太少了。
宋灼以前几乎没来过怡红院,男人本性使然,他可丝毫不生疏。与身边的众女子熟络的玩起了行酒令。
段琴越发心里不舒服了,几杯酒下肚,一手虚虚抱住柳柳的腰:“会弹琴吗?”
柳柳道:“自是会的。不知爷想听什么?”
段琴嘴巴抹了蜜似的:“只要是你弹的我都爱听。”
柳柳撒娇道:“那奴家给爷弹首《春江花月夜》吧。”
柳柳说罢,袅娜起身,去拿琴。
段琴回头与宋灼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宋灼似乎有些不悦,可脸上又立刻恢复了笑:“你可是喜欢那个女子?”
段琴云里雾里:“为什么要喜欢?”
宋灼:“因为她很温柔、会弹琴。”
段琴反问:“天下温柔会弹琴的女子多了去了,难道我都要喜欢吗?”
宋灼听罢不再言,认认真真的听起琴来,琴声袅袅,犹如天籁。
可段琴总觉得宋灼的心情似乎很好很好,神色舒展出手阔绰的打赏了众女子,这才让她们离开。
出了怡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