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松开手,微微扬起下巴,是挑衅,也是不屑。
钟旻被钟晟害死,伍云还要欺负这个弟妹,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
伍云冷静下来:“梁施施,你还有什么可横的!钟旻已死,你又无子。而我是钟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你永远都得活在我的掌控之中,永远!”
梁施施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他不会死的!”
“你就自欺欺人吧。”伍云说罢仰天大笑,离去。
梁施施抿了抿唇,两行清泪从眼中夺眶而出。
不会死的,他答应过的。
...
谣言满天飞,惊动了圣上,圣上大怒,天子脚下,官宦子弟竟做出如此丑事!简直败坏道德!
钟晟被押入大牢。他自是不认杀弟的罪名,事情陷入僵局之中。
这时,身受重伤的钟旻被人从河边发现,已然只剩一口气。
皇上对此事颇为重视,连派了好几名御医去给钟旻医治。
钟旻终于被救了回来。
却闭口不谈那日刺杀之事。
众人心里越发明了,必是钟晟痛下杀手。而钟旻为了保全右相府的名声,宁可自己受委屈。
多么识大体顾大局,可惜有这么心肠歹毒的兄长。
当然,众人看到的皆是宋灼引导着呈现给别人看到的部分。甚至谣言能这么快传遍京城,也是宋灼在暗箱操作。
因事情重大,钟旻伤未好透,便被叫去同钟晟对质。
连日来的牢狱之灾让钟晟精神崩溃,后得知,钟旻虽伤重但到底保全了性命,他开心的合不拢眼,就等着今日,钟旻能给自己作证,好扬眉吐气。
而钟旻却在与自己对视时,移开了目光。
钟晟当下心里一惊。
付闯受命此案,当下也不含糊,直奔主题,问及钟旻,可是钟晟害他时。
钟旻沉默了许久,最终摇摇头:“我不知。”
一听“我不知”三字,钟晟险些扑上来要打钟旻,幸而被人拦住:“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付闯心头更是不悦。
被皇上委以重任,是好事。
偏偏这几件事皆是烫手山芋,处理不好,便是得罪国师和右相,官官相护,这就相当将朝廷官员得罪了遍。
“肃静!”话声不大,却带着威严。
钟晟看向付闯,眼睛里带着奇异的光芒:“我知道了!这是苦肉计,钟旻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嫁祸给我!”他看向钟旻,眼神发红,表情发癫:“你可真是狼子野心,你装的太好了!你不愧是戏子的儿子!你生来就会唱戏!”
钟旻因为动弹,伤口很快又将纱布染了个遍。
眼神哀伤的看着钟晟,却一个字也没说。
人们惯常只会同情弱者,而在这一点上,钟旻利用的淋漓尽致。
明眼人一看,只觉得钟晟在狡辩在强词夺理。
可事实就是个苦肉计。
钟旻要么不做,真正做了,却是做的最狠。
他腹中中的一刀,足够要了他的命,若不是段琴的心头血,怕是早就死了。
可既然救回来了,钟晟就不能活着。
他们兄弟俩,注定是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结局。
钟旻拿了刀,又在自己身上缓缓刺了几下,血流如注。
宋灼劝道:“你不必做到如此。”
钟旻摇摇头,态度决绝:“不这样,不行的。”
前途渺茫,人心彷徨。险中求生,绝处逢生。
满身是血的钟旻被宋灼派人“扔”到水边,恰好“有人”路过发现,这才恰巧保全了性命。
钟晟的表现和疯言疯语似乎在坐实他的罪名。
付闯又寻了那日跟在钟晟身边唯一活命的心腹小马问话。
这是小马第四次来回话。
前三回,他皆是一口咬定是黑衣人害的钟旻,黑衣人杀完人绝尘而去,因而,躲在桌子下的钟晟和自己这才保全性命。
可这次,他犹豫了。
钟晟不是省油的灯,他为了自己,毫不留情杀了这么多跟了自己多年的弟兄。
小马原以为,自己于他而言是不一般的。
可昨晚有人告知他,钟晟对他的家人下手了。
还道,钟晟留下他只为了给自己作证。
一旦没有作用,就会弃之如敝履。
这样的主子,值得自己拥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