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钟晟气得摔了杯子:“他竟又单独见那戏子的杂种!”
钟晟眸光一烈,越想越气难平,又问小厮:“你可曾听到什么!”
小厮战战兢兢:“就听到什么....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之类的....还说...不辜负...期待什么的...”说完,小厮吓得闭上了眼,准备承受钟晟滔天的怒火。可等了片刻,不见暴怒至,微微睁开眼,却发现钟晟嘴角弯成一种奇异的角度怪笑,就像是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事到如今,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近些日,钟旻连献几条计策,缓解了黄河泛滥带来的灾难,也缓和了钟山的燃眉之急。
钟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想着刷存在感,日日也往书房跑,却也只能做做添水的活儿,当钟山问及他可有什么想法时,钟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得胡诌几句套话空话,同钟旻的滔滔不绝形成鲜明对比。
钟山虽未说什么,可钟晟从他看钟旻时微微带笑的表情中看出了一切。
后来,钟晟就不往书房凑了,只派小厮盯着。
可这一日日下去,不是个法子。
钟旻若忽然死了,钟山肯定怀疑自己。
说到底,钟山才是决定一切的人,也是钟晟人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但如果钟山死了呢?
钟山死了,他未定任何继承人,但伦理纲常来说就应该嫡子继承右相之位。
想到此,钟晟心里一阵澎湃,那种唾手可得的感觉想想就让人理智全无。
况且,他还有另外一个不得不杀钟山的理由。
最近,他方查出,他娘是因为钟山而死的。
钟山回府的路上,闭目养神。
四周过于安静,连鸟鸣声也听不到。杀气悄然而至。
身边暗卫轻声唤道:“大人。”
钟山:“一个不剩。”
暗卫领命:“是。”
不一会儿,杀戮声起,刀戈相向。
钟山的指尖轻叩腿上:“蠢!”
钟山回府时,钟晟着实吓得一愣:“爹,你回来...来了。”
钟山冷冰冰的脸难得的笑了笑:“有事?”
钟晟也笑了笑:“无事。”
钟山不会怀疑什么的,毕竟,左相身死,右相就是众矢之的,被人暗杀什么的也实属正常。
钟晟是那种心虚的发笑,而钟山的笑却像是在笑钟晟的不自量力。
“无事就多看看书,长长见识。别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你的能力支撑不了你的乱七八糟。”
钟山留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让钟晟惴惴不安。
而后,钟晟就被钟山的人看管起来。
听手下人来报,自己派去的人死的一个不剩。
钟晟大惊不止,瘫坐在椅子上:“我完了...完了...”
伍云推门而入,凤眉一挑:“你爹知道又怎么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杀一次不就得了!”
乍见伍云,钟晟一惊脸上带着森森寒意:“你竟敢偷听我说话!”
伍云笑,坐在钟晟对面:“夫君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你花的钱可是从我嫁妆里出的,你找的武林高手也是通过我爹之手找的,你觉得我会对你的事一无所知吗?咱们夫妻本就一体,荣辱与共。”
钟晟想,要真成了,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伍云。
可偏偏现在有把柄在伍云手里,这父女俩都是威胁,日后必要铲除异己。
眼下,攘外必先攘内。
一不做,二不休,破釜沉舟必能柳暗花明。
“夫人,可有何高见?”
伍云分析道:“你爹知道是你做的,却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以为他不计较,从此息事宁人。可你想过吗?就算他不计较,你与这左相之位算是无缘了。”
伍云分析的确实有道理。
就算钟山不计较,他会让一个弑父的人当右相吗?
而今,自己被软禁,就是一个警告。
钟晟想到此,如失去了主心骨:“那你觉得怎么做好?”
“你爹既然能杀了你请的那些武林高手,必是身边有武功更高强的人。硬碰硬是没有胜算的,若来阴的就不同了,最好能嫁祸给钟旻。就算再杀不了你爹,起码钟旻也担了弑父的称号,退一万步,就算你爹还不追求,那么钟旻也与右相之位无缘了。但我更觉得你爹会追求,毕竟,他只是一个庶子!”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钟晟心里还是退缩的,钟山没计较,他心里已然万分感激。他有想起他娘来...成大事者,就该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