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怀疑左相?
左相确实是个好人,可偏偏自己怀疑到他头上,那时自己初来京城,能信的人只有钟旻,若他有意引导呢?
事实上,左相死后,宋灼就觉得哪里不对,朦朦胧胧的感觉始终笼罩着。
直到今日,所有的猜想皆被验证。
“呵,小瞧你了。”钟旻上扬着嘴角道:“宋灼,你可真有能耐。”
“呵,大瞧你了。”宋灼眉眼盈盈笑意道:“钟旻,你不过如此。”
两人之间暗波涌动,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他们俩皆死了无数次。
付闯看向不远处的两人,总觉得流动的空气让人寒冷彻骨,明明是大晴天啊。
倏而,两人又是兄友弟恭的模样。
钟旻轻笑:“改日再同凤阶兄喝酒赔罪。”
宋灼也笑,笑的更加璀璨:“必和离落兄不醉不归。”
段琴:我饿了,演快点,回家!
宋灼:钟旻可真能笑,我的脸都笑痛了。
段琴:谁让你笑的弧度比他大比他灿烂?
宋灼:让他看着我,就像照镜子一样。
...
钟旻回到府上,梁施施就站在门口迎接他,而她脸上却没有往常如画的微笑。
“施施。”钟旻轻轻抱了抱梁施施,真好,有人在等他。
“我回来了。”
“夫君...”梁施施微微垂着眼,欲言又止:“夫君,宋大人是好人,当初若不是他,恐怕你早就在游湖那回...”
“好了,施施,我们在一起时不提旁人。”钟旻温柔的打断梁施施的话:“我有些饿了,吃饭去吧。”
两人坐在饭桌上,梁施施没有什么胃口,只一粒一粒捡着饭吃,钟旻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梁施施碗里:“多吃点。”
“我吃不下。”
“你太瘦了,吃不下也得多吃。”
夜色浓厚,今夜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风。
梁施施放下筷子:“我待会吃。”
“就现在吃。待会会冷。”
梁施施是真的毫无胃口,当即不说话也不动筷子,虽低眉顺眼却异常抗拒。
钟旻放下筷子,眼神冷冷的看过来:“连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他的话如潮水四面八方的裹挟而来,让梁施施无法呼吸:“我自是站在夫君这边,我只是不理解...不理解夫君的做法...当初,宋大人在夫君有难之际献策给夫君,才使夫君保全性命,而今,转眼间,夫君居然....居然...”
钟旻冷着一张脸,话也是冷冷的:“他帮我,不过有他自己的私心,换言之,在他的计谋中,我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在我的计策里,他更是一枚该死的棋子。
若宋灼今日被陷害入狱,钟旻虽解决了一个麻烦但心里却终究认为宋灼是他最好的挚友。
可宋灼反过来咬他一口,钟旻就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这种感觉如蚂蚁蚀骨,让他坐立难安。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在梁施施面前,钟旻忽然不想演了,也不想编一个宋灼背叛他的理由。
从今日起,他想着,要在阳光下,堂堂正正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钟旻拿起筷子接着吃:“我和宋灼注定只能活一个,施施,你选谁活?”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只能活一个?”梁施施不解。
“很多事你知道的好。但你要知道,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从来都不会错。”
梁施施咬了咬唇,知晓钟旻不愿多说,她也不好多问,却还是忐忑开口:“可我只希望和夫君能好好的...就算没有右相之位也没有关系,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可好?”
钟旻看着梁施施紧张的笑脸,微微一笑:“好。”
....
钟旻一出生就烙上戏子之子的印。
起先他愤怒,和嘲笑他的孩童打成一团,最终结果不过是被人群殴。
后来,他无意杀了钟晟的娘,那群傻子被他耍的团团转。他忽然觉得,演戏真是一种保命符。
不仅可以借刀杀人看讨厌的人狗咬狗,还能坐享其成。
再后来,他的手就不干净了,明面上他是钟家温润如玉的二公子,私下却豢养luan童。
一半私下供那些大臣亵玩,一半送走,具体送到哪里去,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送走的都没有回来过。
后,李员外身死,密信遗失。钟旻开始有些慌了。可踏破铁鞋无觅处,宋灼自己送上门了。
彼时。宋灼只是刚入京城无权无势的少年,却颇为有才。这才入了钟旻的眼,宋灼为人低调,每回聚会,在才子们面前有才从不外露,可爱拿字画出来给人品赏。
钟旻一眼就认出画上拓印的印章。
那是左相的私章,也是钟旻偷来的章,一直以来作为自己组织的暗号,若真的被发现了,就嫁祸左相,谁让左相总是咬着他们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