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谨怔怔走向偏宫,那里关着李承怀,他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承怀看过来,眼里都是光,专注又痴迷:“三哥。”
李承谨问的直接,眼神幽深阴郁:“右相曾说,你害死了我的母后,是真的吗?”
李承怀笑意渐渐淡了下去:“钟山他在搬弄是非,此人不可留。”
李承谨反问:“真相是什么?”
李承怀看了眼李承谨手上的剑,他知道只要说的不好,此剑就会插入自己的身体,他也只是犹豫片刻:“先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李承谨:“为了父皇吗?”
李承怀微微一愣:“你...你都知道了。”
李承谨勾唇自我嘲笑:“你说同样是儿子,为何父皇能为了你布局筹谋,而非要对我和我的母后赶尽杀绝呢?”
李承怀:“我...”
他无法回答。曾经当他知道他最喜欢的三哥是因为自己而死的时候,他也很想亲口问问父皇,为什么父皇明明平日最讨厌的是他,最喜欢的是三哥,而最后却杀了三哥扶了自己呢?
因为他的生母,王荷,李煜衡爱王荷,不爱吴瑶。
这个理由,将李承怀一腔愤怒燃烧成灰。
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什么。
李承谨声音嘶哑,眼神透着一股狠,眼睛里隐隐有泪:“我真的很想亲口问问父皇,这是为什么!!!我的母后,她天性善良,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她一直告诉我,父皇很爱我很在乎我,让我好好读书,莫要辜负父皇的期待。可笑的是,读再多的书都没有,因为父皇从来都觉得我们母子俩该死,他享受的是他自以为是的爱情。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这个父亲有多失败!李承德名声臭了,这辈子也抬不起头了。李承玉被他逼得造反,尸骨无存。至于我,更可悲,母后没了,这一生都将这么过去。”
他的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恨意:“他守护的你啊,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偏宫,永生永世都是阶下囚!生不得,死不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李承谨说罢一剑插进李承怀的胸口。
李承怀苍白着张脸,没有躲开,喃喃道:“三哥...我...”
受了这一剑,他的心有些涩然,又有些释然。
“我哪配当你的三哥啊?你是先皇的爱子,和我这个弃子不是一路人。”他刺的不深,拔出剑,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
段琴给钟山下的不是幻蛊,而是自己钻入钟山的意识里,勾出他最恐惧的一面。她看光了那些前尘往事。
万万没想到的是,段琴在钟山的意识里也见到了拿着勾魂笛的白衣公子。
此男子,不知长相,却和林连泓与钟山同时有牵扯。
而钟山和林连泓,两人有着致命的相同点。
林连泓叛国;钟山毒死先皇,杀害王氏。
他们都爱上了吴瑶,那个落落大方却一生悲凉的女子。
到底,白衣公子是何许人也,他与蛇族又有什么关系?莫非他就是季秦淮口中所谓的师父?
不过细细一想,此男子身量高挑,气质上佳,倒是有三分熟悉,一时想不起像谁。
啊!!!狐狸脑子不够用了!
京城的是是非非理不顺,但归于一个出口,只要她守好勾魂笛,那些阴谋诡计大概也许不会发生吧。
师父送她的沧海珠微微发亮,此珠只一个功能,当它发亮时,说明苍术离她很近,而且越亮越近。
这么看来,苍术也来到了凡间?
她高兴坏了,如果苍术在,肯定能阻止这一切,她就不能绞尽脑汁反而搞砸了。
她欣喜的跟着沧海珠的指示,最后却来到了皇宫,吴皇后生前住的宫殿。
苍术静静站在宫殿前,没有进去,也没有回头,头顶是满天的星光:“你来了。”
“师父,你怎么在这?”段琴问。
苍术淡淡道:“闻到这里气息不对,所以来看看。”
段琴忙道:“气息不对的是西北方向,臭道士住的地方,那里有一棵聚魂树,已经吸收了很多人的灵魂,师父,你快随我去看看。”
二人站在聚魂树前,树小了很多,不过几人合抱就能围住,树上漂浮的亡灵也少了很多。
聚魂树想要生出藤蔓勾住夜访者,可动作迟缓,轻轻一踩,藤蔓便不再动了,这一切都在昭示此树在慢慢的消亡。
段琴想要一洗前辱:“师父,干掉它!!”
苍术双手背后,只道:“此树若毁,亡灵被解,祸乱人间,只怕生灵涂炭。”
“那怎么办?”亡灵被关了这么久,早就变成了恶灵。
段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先前季秦淮那个臭道士一支勾魂笛便能操纵整个蛇群,我还担心蛇族出了什么事呢?”
苍术:“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来的,我竟不知有人盗了我的笛子做这种为非作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