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苍术虽答应同瑶池私奔,但心里却知私奔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要给瑶池,一场光明正大的亲事,一个永不分离的诺言。
苍术说到做到,回到佘山便道要娶瑶池,却换来众人态度决绝的反对。
理由很简单:青莲仙子的地位和影响力不比瑶池仙子差,况且现在若在伏溪和瑶池的婚事上插一脚,只怕会同时得罪青丘和九重天。
三足鼎立的局面是最好的,莫要成为众矢之的。
苍术不愿:“娶瑶池我势在必行!”
他没料到的是,他的亲姐姐,佘山的蛇王,为了保全佘山利益,亲自下令拦住他。
苍术同众人大打了一场,寡不敌众,二长老拿法器偷袭了他,苍术身受重伤后被囚禁。
而同时,二长老自作主张让人去九重天向青莲仙子求亲,并下令大肆操办。
什么都抵不过一句:这一切都是为了佘山着想。
白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偏偏,瑶池找了过来,苍术若不出现,她就执拗的不肯走。
白术苦劝苍术:“你有心爱之人是件好事,我也希望你能同瑶池在一起。可现在局势不对,青丘有意挑起祸端,意图联合九重天对付佘山,大大小小摩擦不断,百姓流离失所,痛不欲生。今日你若应了瑶池的话,全佘山都知道这场祸事是你带来的,而我,虽为蛇王,也是你的姐姐,你觉得我又将如何服众?到时只怕佘山还未同青丘打起来,佘山就窝里斗了。”
苍术无所回答。
白术的话很轻很慢,一字一句沉重无比:“你也知二长老对蛇王之位虎视眈眈,他们本就不满坐在蛇王之位上的是一个女流之辈。失之毫厘,千里也无法补足,我们两人将会成为家族的罪人,佘山的罪人!不是让你放弃瑶池,你且忍耐忍耐,你若信我,我愿竭尽所能帮你。”
苍术苍白着唇,只能暂且妥协:“好,我出面让瑶池离开。”
他用了生平最恶毒的话让瑶池滚。
瑶池却问:若怀了孩子,如何?
他再也不能压抑心里的感情:娶。
大不了,就真的私奔。
佘山没了苍术,也不会怎么样。可苍术没了瑶池,真的会疯。
瑶池却笑他的虚情假意,提刀要杀他,他没动,这是他欠瑶池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瑶池被弹开摔倒在地,不能扶,这是他欠白术的。
他什么也没做,却什么都是错。
他谁也不想欠,却处处相欠。
他没料到的是瑶池忽然捅了自己一刀,她站在那里,血流了一地,却始终从容不迫:苍术,自此你我不相干!
苍术无法再思考!什么佘山?什么青丘和九重天?他统统不管,他只要瑶池。
他带走了瑶池,探她气息时,方知,瑶池真的有过孩子,她那一刀,了结了两人之间万丝千缕的联系。
苍术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
若孩子还在,必是很像瑶池,那样的单纯善良。
瑶池终于清醒,却不再和他说话,没关系的,他可以说。
她只要陪着她,什么都不做,都好。
瑶池,我刚回来时,看到一个走尸抱着自己的头,他却还在原地打转,到处找头。好不好笑?
瑶池,忘川的水今天涨了起来,改日,我带你去游船。
瑶池,你的嘴巴很好看,眼睛也很可爱。
后,伏溪前来。
他恨不得杀了伏溪,伏溪也同样恨不得杀了他。
两人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注定只有一人能活。
瑶池阻止了这一切,两招致命攻击全打在她身上,她毫不在意,还对他说了很难听的话。
原来她一直都在保护他,她那时用了法术,让九重天,佘山,青丘全都听到她的话,为的就是揽下一切罪名。
现如今,青丘退婚,青丘和九重天的关系又降到冰点。玉帝大怒,让瑶池永坠情爱轮回之苦。
没多久,天上地下都开始正常运转,他们都忘记了,还有一个仙子,一个无辜的女子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在人世间轮回不息。
这一世,瑶池爱上的是薄情寡义的君王李煜衡。
李煜衡爱她敬她宠她,她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还生下了儿子李承谨。
可老天不让她好过,李煜衡宠她是为了保住自己真正心爱的女子王荷,而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她的儿子李承谨,也被李煜恒无情设计被贼人截杀。
最终,她终于没有价值了,而李煜衡驾崩时,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让她陪葬,为王荷腾出太后之位。
这种轮回,苍术亲眼见过很多回。
每次,瑶池的下场不是被骗就是被杀,茕茕而立,颠沛至死。
这是瑶池的宿命,可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得这个宿命?
苍术收了三个徒弟。
第一个是段琴,段琴娘临终托孤,他来不及拒绝,段琴娘撒手西去,他只得收下。
段琴很像瑶池,尤其是没心没肺的时候。
在李承谨遇害后,苍术想法设法救了他,这是他第三个徒弟。
而季秦淮,则是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苍术收养了他。季秦淮不喜欢李承谨,尤其是他来的时间没自己长,却比自己更招师父喜欢。他的法术悟性也比自己高,短短几年,就掌握了自己花了十几年才掌握的术法。
这不能怪季秦淮不聪明,而是因为李承谨是瑶池的孩子,悟性自是比一般人高。
天不让瑶池生,他便让瑶池生。
天若让瑶池苦,他大不了翻了这天。
苍术吹响勾魂笛,瞬间,漫天遍野的蛇群往皇宫聚集,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成为聚魂树的养料,为其树塑其形造其骨。
不过倏尔,聚魂树竟庞大遮天,一眼看不到尽头。
李承谨感知到无边无际的灵力汹涌而来,推窗一看,只看到头顶遮天树枝,并且它还在绵延伸展。
他顾不得穿上鞋:“来人。”
“在。”
李承谨将偏宫的钥匙给他:“去开门,让他走!”
宫人自是知道让谁走,也不多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