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畏眉眼紧锁,他同厉温从小便认识,厉温无趣寡言,与谁都说不了几句话。但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做家里人担心的事的狐狸。
羽娘看向厉无畏:“你与那其华仙君相处的可好?”
厉无畏还在沉思,因而未反应过来。
厉恕短喝一声:“羽娘!”
厉无畏无所谓的笑笑:“挺好的,和他一块就跟奶孩子似的。”
其华仙君听着抿了抿唇,心里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着。
羽娘也顾不得厉恕的眼光道:“这门婚事本牵线你与其华仙君,你嘴巴甜,法术好,去了九重天必不会受委屈,你爹偏说你年岁比其华仙君大太多,怕九重天不满,这才选了端阳。而今,已是顾不得了。你虽比其华年长得多,但端阳也是比其华仙君大的,他们既然能够接受端阳,也许...也许也会接受你。”
端阳不过比仙君大几百岁,和他这个大了六千岁的根本没法比。
“够了!”厉恕显然气到了:“我的孩子个顶个的好!哪容得别人这般挑来挑去,此事不许再提!”
羽娘执着婚事,不是为了旁的,而是想得到九重天的庇护躲过这场未知的灾难。
可是那必须要换尊严去换,莫说厉恕办不到,就连厉无畏也做不到。
更何况,若真的如此,端阳必会与他生了嫌隙。
污浊和阴险遍地而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九重天就算能帮一回,也不会回回都帮。
厉无畏见厉恕有话要同羽娘说,便起身,说是去照顾那醉酒的‘儿子’。
羽娘垂泪不已:“阿温与无畏差不多岁数,他们俩是族里最优秀的孩子。而今,一个下落不明,一个险遭毒手,怕是青丘有大祸来临。”
厉恕将羽娘轻轻搂在怀里:“凡事莫要往坏处想,也许厉温真的有急事离开了迷谷洞,就算真的有大祸来临,我也不会让你们深陷其中。”
“无畏的道行已经算是青丘上乘,他都察觉不到那人的存在,想来是法力极深,若在此时得罪天庭,腹背受敌,青丘怕是在我们手上毁了。”
厉恕的声音沉稳有力,让羽娘倍感安全:“自古以来青丘面临的灾难就没少过,可是它万年屹立不倒,这回也不例外。”
厉无畏回到房间时,其华仙君已不在了。
只是这仙君走就走吧,怎么可以将他的房间收拾的如此整洁呢?
那仙君就在洞外的石凳上坐着,厉无畏坐过去:“你帮我收拾了房间。”
其华:“不用谢。”
厉无畏几乎抓狂,小爷我就喜欢乱糟糟的,现如今,这般整洁,根本不顺手,更甚者,他最爱的红袍外衫也寻不见,肚子里都是火。
厉无畏:“我娘收出了一个房间,就在我房间隔壁,你先暂时住在那,缺啥少啥你就和我娘说。”
其华问:“不应该和你说吗?”
厉无畏:“可我家是我娘管事儿。”
其华:“可你离我最近。我同你说,你再同令堂说。”
厉无畏总觉得,这小子在故意找茬呢?
其华又说:“人生地不熟,还望厉兄多多照顾。”
感觉果然是在奶孩子。
“好说好说。我们去吃饭吧。”厉无畏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哦对了,端阳今日身体不适,改日我领他当面和你道歉。”
“无妨。”
饭桌上,谁也不好先向其华仙君开那口,羽娘看向厉恕,厉无畏也看向厉恕,眼神示意:考验一家之主的时候到了?你平日不是嫌自己没有话语权吗?今天就让你说个够!
厉恕咳了一声,其华看过来,厉恕心一抖:“那什么,多吃点。”
其华:“多谢。”
顶着厉无畏和羽娘两道直勾勾的目光,厉恕豁出去老脸:“仙君哪。”
其华放下筷子,有礼:“狐王,有话直说。”
厉恕:“在这待着可还习惯?”
其华:“甚好,我很喜欢青丘。”
“喜欢就好,就好。”厉恕一挺胸一抬头:“那我有话就直说了。”
其华:“请说。”
厉恕深吸一口气:“你这衣服是自己飘得吗?瞅着满新奇的?”
其华认真解释道:“这是自身仙气带动的。”
“这飘的,这气质,这神韵,一看就是个仙君,无畏,你说是不是啊。”
厉无畏笑乐了:“是是是!这一般人还飘不到这个效果。”
“真的吗?”其华虽面瘫着脸,暗暗加重仙力,衣服飘得更飘了。
厉恕:“无畏,靠近点,沐浴仙气啦!”
厉无畏靠近点,拿去去感受:“有点凉凉的。”
厉恕:“怪舒服的。”
羽娘重重咳了一声,瞪了厉恕一眼。
厉恕再次深吸一口气,气不足,勇气全泄露了:“仙君...你...要不和我们说说千虫?”
羽娘桌子下狠狠的踩了厉恕一脚,厉恕忍着痛没叫出声,羽娘笑笑:“吃菜,吃菜。”
...
厉言俞向来争强好胜,一听厉温和厉无畏都在修炼,想着自己不能比他们差,刚一成年就搬了出来在墨风阁修炼。厉言俞之父厉乘风欣慰儿子上进也就随他去了,后派一小厮肖毅时常来送吃住用品。
今日肖毅没看到厉言俞,反而墨风阁一片狼藉,他忙赶回去同厉乘风汇报。
四大家族齐聚一堂,密商一上午,终不得其果。
厉无畏、厉温、厉言俞、厉子疏是狐狸青年中的佼佼者,合称为“青丘四少”。也是青丘未来的希望和接班人。
而今,厉温、厉言俞下落不明,厉无畏险遭毒手,可见那人有备而来。
厉恕问厉子疏之父厉江浪:“子疏呢?”
厉江浪道:“我已吩咐他近日不得离开府上,身边也加派了人手保护。”
厉恕点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暗中排查,另外寻言俞和阿温的人手也不要断,但莫要弄出动静,闹得狐心慌慌。”
再留其华仙君也没必要了。
厉恕将此事推给了厉无畏:“也不知仙君使了什么法术,我一和他说话就想睡觉,你先去探探底,若仙君能理解,在同我说,我将聘礼还之。”
厉无畏看着他,不说话。
厉恕嘿嘿道:“万一他和我说千虫,我受不住睡着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谁求着其华仙君说千虫,还一副“我超想知道,我不想睡觉,我想熬夜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