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状态和张力此刻拉到最满,从孟卿识的角度来说,林疏桐是他年少时最亲密的爱人,他不该犹豫。
可他是宋敛。
宋敛对盛意的爱从来都是克制又卑微的。
他没办法做到,他心里清楚地知道,盛意今天没在状态。
因为陈最。
镜头在这里停了好几秒,最终出于演员素养,宋敛还是完成了这个镜头。
他飞快地移了一下手,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惊了一下。
盛意明显抗拒地往后移了一点点。
好在这个镜头没有面部表情,只有男人修长干净的手和女人紧致纤细的腰。
镜头结束,盛意飞快地抽离出来。
她裹好戏服往场外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镜头前的陈最。
拍戏的时候,他的目光就死死地印在她身上,怎么可能对她没有影响?
乔时峰放下手里的本子,招手示意盛意和宋敛过去:
\"手部的两组镜头过了,下组拍台词和面部,但你们俩现在状态不够,给你们三个小时酝酿,我正好让灯光师调光。\"
宋敛和盛意几乎是同时看向陈最。
这人存在感太强,哪怕现在他只是在一旁看着镜头,甚至眼神还透着几分茫然和抽离。
他们也没办法忽视他的影响。
盛意和宋敛离开片场,陈最还在乔时峰身边的显示器边坐着。
他下颌线因为咬肌的用力而过分清晰。
陈最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显示器里回放的镜头,有刚才拍到的手部特写,还有盛意在光影交错下的独舞。
他脸色有些苍白,乔时峰不确定他是因为受伤,还是被盛意和宋敛刺激到。
\"陈总?\"
乔时峰试图打断陈最放空的思绪。
他连续叫了两遍,陈最才缓过神:
\"怎么了?\"
陈最今天来片场话很少,尤其是和沈宝珠从湖边回来后。
剧组里,陈最追盛意的事情,私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但双方本人都没有做出什么公开回应,大家也不敢多问,反而在狗仔拍到一些镜头时,剧方出于保护陈最个人隐私考虑,有意压下爆料。
乔时峰本来以为以陈最的性格,说不定会用投资人的身份来和他商量要不要取消这场戏份。
但陈最没有。
从他的反应来看,又好像确实有些难过。
乔时峰不禁对陈最也多了几分共情:
\"如果您想看盛老师的绝美镜头,我可以让剪辑师先剪辑一部分给你。\"
陈最点点头,嗓音低沉极好听:
\"嗯,不要有宋敛的。\"
乔时峰嘴角抽搐了一下,拼命忍住才没乐出来。
盛意不愧是盛意,能同时把两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
两个男人身份还都不一般。
\"不过陈总。\"乔时峰虽然对艺术有着极高的追求,也并非为人处事不通透,他开口请求:
\"一会儿拍摄,您能不能移步休息间?\"
对上陈最的眼神,乔时峰嘴边扯了个理由,有些心虚:\"我们吻戏需要清场。\"
两位演员的状态被他影响的太多了,乔时峰没有选择直接说,而是换了种委婉的方式。
陈最应声回了个\"好\"字,又继续问:
\"你们今晚什么时候拍完?\"
听到乔时峰给的时间后,陈最才起身离开了拍摄现场。
从背后看过去,他挺拔的背影僵硬又削瘦。
他似乎是在强迫自己离开,如同行尸走肉。
-
下午四点,徐舟野被陈最叫出来喝酒。
两个人都只有应酬才会去吧里或者会所,现在这个点还是工作时间,陈最从剧组出来就近到了徐舟野家。
与其他公子哥爱好不同,徐舟野喜欢收藏酒。
大平层被他打通了两个卧室专门作为酒窖,满壁的不锈钢酒柜根据酒的类型用作不同的恒温控制,专业酒柜配置的双层防紫外线玻璃门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低调奢华的暗光。
徐舟野收藏的酒有葡萄酒,白酒和威士忌三大分区。
陈最顺手从威士忌的酒窖里拿了一瓶到吧台。
徐舟野倒抽了口冷气。
陈最拿的那批次威士忌来自苏格兰酒厂,单桶单瓶。
橡木桶酿造的威士忌即便是同样的蒸馏批次,也会因为木桶的类型,入桶时间,时长产生不同的微妙口感。
换而言之。
徐舟野这里收藏的每一瓶威士忌都是不可复制的,喝一瓶少一瓶。
陈最对这方面没研究,他常年应酬,现在又是借酒消愁。
喝酒和灌水没什么区别,说的是约徐舟野喝酒,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一口闷掉。
徐舟野只品了一小杯,看着他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坐在一边静静陪他。
他早就提醒过陈最,不能那么对盛意,陈最没听过。
现在分开大半年,两个多月前才开始正式追求,人姑娘能同意他才怪。
说起哄人,徐舟野比陈最要有经验。
方大小姐可比盛意精明得多,他劝陈最的那些都是肺腑之言。
可惜没被重视,现在后悔药都没得吃。
陈最几乎没说什么话,顶着浑身的酒气看了眼表,六点半。
他起身要离开:“时间快到了,我要去接意意下班。”
乔时峰只是给了个大概结束的时间,晚上七八点左右吻戏能结束。
一瓶威士忌已经见底,几乎都是陈最一个人干的,他步子迈得稳健快速,丝毫没有醉意。
陈最的酒量比徐舟野好,到底有多少量,徐舟野更不清楚。
反正不管陈最喝醉没喝醉,都能装成闲庭信步的样子。
徐舟野跟了他到小区门口,看陈最眼神清明,故意调侃:
“我说你最近忙什么,原来在追盛意。”
陈最被戳中心事,没好气地说:“我不能追她?”
徐舟野摆明了想为难人,把陈最那点大男子主义的面子里子都给下掉:
“你追她干嘛?人可是大明星,断层顶流,神颜逆天,缺你一个男人追?”
“....”陈最心口一滞,干脆什么脸也不要了:“我追她怎么了,我喜欢她我不能追?”
反正话撂在这儿了,他这几天的落魄样子徐舟野也看到了。
陈最越说越来劲,也不知道到底醉没醉:“她本来就是我的,生日都收了我的戒指,就是我老婆了,我追我老婆不行?”
“他妈的...”徐舟野简直要被陈最气笑。
见过狗的,没见过这么狗的。
他不得不承认,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人都把你戒指退回来了,证儿都没领,算什么老婆?”
“所以我才要追!”绕了一圈儿,总归是陈最有理。
陈最说完把钥匙递给代驾,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狗脾气。”徐舟野站在原地骂了句,看代驾和陈最都上车系好安全带,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