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子呀,陈大少爷。”盛意回头看着陈最,敛着笑意语气轻松:
“又不是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了,也没人能一直徘徊在两个人的关系里止步不前。”
陈最头疼欲裂,眼泪都要掉出来,他第一次毫无章法地凑过去吻了吻盛意的嘴。
“你再别说了好不好?你是不是又嫌我不该缠着你,要甩我了?”
他一定是喝醉了,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他的幻觉:
“刚刚不是还说好的,同意我追你了吗?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我追不上你一定会放弃?”
他语无伦次:
“意意,我不可能放弃你的....我怎么可能放弃你,我说的你又不信,你让我怎么办?”
陈最这样惊慌失措盛意也没想到。
她甚至怀疑他醉的太彻底,已经不能正常沟通:
“我话还没说完,你——”
陈最扑过来吻住盛意,将她压在车后座的皮质倚靠上,理智全无:
“不准再说话了,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你再说话我就咬你了!”
盛意皱眉,偏头要躲开他带着酒气的呼吸。
肩膀后脑勺都被陈最扣的死死地。
盛意推了他两下,唇齿间刚开一条缝想出声,陈最就毫不犹豫地吻了进去。
他吻得用力,恨不得将怀里的人吃干抹净,敲骨吸髓,以表达自己刚才对她那番话的不满。
直到密闭的空间里出现几声细碎的轻哼,刘叔在座位前尴尬地咳了一声,才让两个人唇齿分离,稍稍缓了神。
盛意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湿润,用手背抹了一把,才发现是眼泪。
她没有哭,那就是陈最的眼泪。
她又偏头去看陈最,这人脸又朝着窗外,即便盛意再怎么扯他的袖子,他也不肯回头再看她一眼。
好好儿的话,说了一半,又说不成了。
她和陈最总是会闹成这样。
算了,盛意不打算再继续往下说了。
车子从茂密的森林驶入盘山公路,经过几道抬杆放行的岗亭后,车速缓慢降低。
驶入陈家住宅的范围内,陈最和盛意都有些恍惚。
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回忆。
陈最其实不太喜欢这里,盛意应该也不喜欢。
但当他和盛意一起出现在这里时,他好像又觉得喜欢上这里了。
最后打破车内沉默的是刘叔,他长舒一口气,仿佛这次开车像是在上刑:
“少爷,小姐,到家了。”
车子直接开到了盛意当年住的那栋小洋房楼下。
盛意开门下车,看陈最还在座位上赌气,似乎是忘记了刚才说的,要帮她一起搬东西的话。
她没有多问,关门自己上楼。
蒋婉走的时候收拾了很久,也很不甘心。
被陈最警告,她不敢给盛意发牢骚,只简单给盛意打了个电话,说她要搬出去了,顺便把盛意的东西也打了包。
当年搬去玉柳别墅,一些必备品盛意已经拿走,其实已经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念书的课本,习题册,还有一些校服舞蹈服都已经用不上。
盛意拿回家,也是想找个地方把青春存放起来。
保姆指了指房间外的走廊旁的几个箱子,有些已经打包封好,有两个大的纸箱立在门口:
“小姐,您再进去检查检查,衣服还有书都按照您的意思打包好,您进去看下,还有一些玩偶,抱枕之类的大件儿,您好久没碰,不怎么干净,搬到新家也占地方,就没收拾。”
可能是受刘叔的安排,保姆的态度意外地好。
上次她刚和陈最分开,来陈宅看蒋琬,这些保姆还没这么恭敬。
盛意进房间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又把之前从老家带过来的两只玩偶丢进了一旁的空箱子。
玩偶出乎意料地落地没有声响。
盛意觉得有些奇怪,走近几步,将立起的纸箱边沿往下折了折,才看到陈最蜷在纸箱里靠着墙睡着了。
两个玩偶一个压在他头上,一个压在他身上,砸上去时不怎么疼,但有些动静。
醉酒的人反射弧长,他脑袋动了动,好一会儿才睁开泛红的双眼,将身上两只大狗玩偶放到一边,抬头问盛意:
“东西收拾好了吗?”
盛意点头:“收拾好了啊。”
“哦,找人封箱搬走吧。”陈最还在箱子里坐着,一动不动。
盛意拍拍他的肩膀:“你得起来,我要把玩偶打包带走。”
这两只玩偶是盛爷爷在世的时候送给盛意的。
盛意小时候很喜欢狗,但是狗毛过敏,养不成,搬到玉柳别墅的时,她去跑通告,陈最帮她收拾的房间。
陈最不知道这层渊源,觉得玩偶幼稚,就没带。
后来盛意想起过几次,忙来忙去又忘记了,今天正好可以捎上。
见陈最没反应,盛意又喊他:
“你去房间睡啊,这里不是床,睡不了觉的。”
陈最往箱子里缩了缩,眼神无辜又受伤:
“意意,你还有东西没带走。”
“什么?”盛意下意识地往后面的房间看了一眼:“都打包好了啊。”
干干净净,没什么东西没带走啊。
回头的时候,她只看见陈最指着自己:
“我,你还没有把我打包。”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盛意,颓丧得和流浪狗没什么区别。
盛意看陈最眼神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他有几分清醒,弯腰戳了戳陈最的额头:
“怎么把你打包?和这两只玩具狗一起打包吗?”
陈最抱着其中一只棕黄色的玩具狗不撒手:
“不可以吗?你能不能把我也当成玩具狗,和它们一起带回家?”
盛意笑了出来:
“你算什么玩具狗,你顶多就是一条癞皮狗。”
陈最看着盛意的笑,呆愣愣地出神,眼睛一眨也不眨,身体的本能迷恋骗不了人。
下意识的生理性喜欢让陈最不论什么时候看着盛意,都想亲亲抱抱蹭蹭。
过了好久,陈最才找回思绪。
只是盛意不知道他的思维又跳脱到了哪里。
陈最问她:
“意意,你见过刘叔养的那只大金毛吧?”
醉意让陈最说话有些吐字不清,但又直接暴露了他最原本的情绪。
盛意点头回应他:
“见过,可我狗毛过敏,后来刘叔就没带它出来玩了。”
陈最认真地和盛意介绍:
“我小时候最喜欢和它玩,其实养狗很容易的,你随便给它丢点吃的,他就会对你一直忠心。”
“虽然有时候,那只大金毛总缠着我让我溜它,我也很烦,闹起来了,它还会咬我一口。”
“可如果真的不理它了,它又眼巴巴地跟着我,求我陪它玩。”
盛意不明白陈最想说什么,她继续问:“所以呢?”
陈最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盛意看了很久,才回答:
“意意,你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和我玩了,看都没多看我一眼。”
“你眼里只有拍戏,只有...”陈最深呼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只有宋敛..”
“你就算把我当成一条甩不掉的癞皮狗,是不是也该喂点吃的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