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升年轻的时候玩的很花,身体早早玩坏,知道这辈子大概率只有陈最一个孩子,对他十分严格。
他心术不正,上位没几年,陈家的商业蓝图被他走出了好几条歪路子,陈家名声岌岌可危。
陈最是十四岁进入集团实习的,着手的几个小型投资项目成就显着,让陈瑾升开始信任这个儿子。
后面很多年,陈瑾升对陈最的依赖感越来越强。
陈瑾升有严重的双相,对任何人都没什么感情,却又十分会演,陈最的生母就是被他精湛的演技骗过。
盛意只见过他寥寥数次,如果不是方曦源的事情,她可能还会因为陈瑾升过分英俊的外表和在公众面前的得当谈吐,而对这位“温和慈祥的叔叔”心生感激。
当年陈瑾升提议把盛意接到陈家,也是陈最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蒋姨还有个女儿,前两天找上门。\"
以陈瑾升的性格,绝对不允许自己精挑细选的二婚摆设妻子被人说闲话。
他找人四下调查一番,才知道蒋婉的女儿长得比蒋婉还要漂亮得多。
每年陈瑾升经手培养的年轻女孩子不少,陈最了解自己父亲那点歪心思,暗示盛意可以接过来的同时,又建议不要用普通的培养方式,砸的钱越多,将来卖出的售价就会越高。
陈瑾升直接把盛意接回了家里,当成继女,还公开给了个富家大小姐的身份。
陈最后来经常会反思,如果当初不那么着急,只因为在车里惊鸿一瞥就擅自决定把盛意接过来,那他和盛意后面这些年会不会过得不这么别扭。
他假设过无数次,但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定。
结论是,就算当时他能忍得住,往后的日子,他也会想尽办法得到这个女孩。
让她离自己太远风险太大了,以他的个性,是一定要牢牢的把她抓在自己身边的。
其实陈最一开始对盛意上心,刘叔也觉得奇怪。
刘叔原名刘浦和,年轻的时候跟着陈瑾升做助理,陈最生母去世后,他负责照顾陈最的生活起居。
他为人忠厚,办事也靠谱,时间陪伴的久了,陈最也拿他当半个亲人对待,索性将吃穿用度一系列贴身事宜都交给刘浦和打理。
自陈最青春期个头开始疯窜后,他身边总是围着小姑娘。
刘浦和见多了少爷赶小姑娘的手段,倒是没见过陈最主动。
盛意是陈最第一个主动的女孩,一开始刘浦和只当男孩子青春期,总会遇到一两个心动的,兴趣过了就没了。
但渐渐的,刘浦和发现,陈最对盛意好像不太一样。
他对盛意的爱十分直接,不会循序渐进的表达,几乎是有盛意在的地方,陈最的注意力,视线,甚至思绪都会随着她走。
最开始发现,就是盛意刚到陈家没几天的时候,因为陈最嘴毒,说了她没人要,还叫她\"拖油瓶\",两个人应该就吵架了。
明明盛意对陈家每个人都十分友好,友好到甚至可以说是刻意讨好,唯独对那个高高在上的陈家唯一的少爷敬而远之。
其实刘浦和清楚,陈最当时的心态再幼稚不过,就跟小男孩似的,越喜欢谁就越欺负她,希望能得到不一样的关注。
直到看到盛意一个人坐在花园草坪的石凳上流眼泪,陈最捧着一盘水果蹲在她腿边,先是一如既往地发作一下少爷脾气:
\"别哭了,你又不是人民币,还能指望谁都喜欢你啊?\"
看到盛意眼泪越流越多,陈最一开始吊儿郎当的神色也开始变得焦急。
他拿着水果盘里刚刚空运过来的新鲜水果一个一个挑着问:
\"火气怎么这么大,吃颗荔枝败败火?\"
盛意推开他的手,将头偏向另一边,一边吸鼻子一边擦眼泪:
\"荔枝是上火的。\"
\"那吃个桃?\"陈最拿了个粉色水蜜桃,看了半天,伸到盛意面前:\"你看你的脸,哭得比这桃子还红了。\"
盛意刚想笑出来,少爷又临时补了句:
\"难看死了。\"
刚哄好的小姑娘,嘴角又立刻垮了下去。
少爷就是幼稚,别扭又有病,这样能追到女孩子才怪。
刘浦和后来经常看到盛意被陈最气个半死,又轻而易举被他哄好的场景。
谈恋爱嘛,总会让人变得像小孩子,如果他们俩一直这么相处没问题的话,刘叔也不会再多嘴。
直到听到陈最想结婚,没几天又被盛意甩了后,刘叔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时,相处时间太长,习惯了彼此,反而察觉不到对方到底有多重要。\"
刘叔回忆快讲完,一壶红茶也喝的见底:
\"少爷可能自己都意识不到会对你动心那么早,在我看来是第一眼。\"
\"对他而言,或许是你离开的时候,他几次挽回不成功,等到彻底感觉到失去了,才开始知道珍惜。\"
\"老陈总只教他作为一个继承人应该学习什么,具备何种素质,其他关怀寥寥无几,少爷打小就不会关心人,还得是小姐多体谅。\"
刘叔搅动勺子,叹了口气:
\"总之和好了就好,终于不用看少爷天天阴晴不定的,半夜起来找不到你,又打电话吵我问你在哪里拍戏了。\"
盛意看着刘叔一会儿惆怅,一会儿庆幸,想到陈最那狗脾气,真是又生气又好笑:
\"麻烦刘叔了,以后不会让他半夜叨扰您。\"
盛意把刘浦和当长辈,很多事,陈最照顾不到,都是刘浦和提醒或私下打点,刘浦和对于陈最而言,也不仅仅是简单的管家。
她还想多感谢几句,听到楼下大堂突然爆发出几句争吵:
\"陈最,这是你爹的葬礼,不是你公开搞了你继妹的新闻发布会。\"
“你个不孝子,是不想让瑾升安心闭眼了?带着女人来他面前耀武扬威,是整个陈家就没人能治得了你了?”
说话的人中气十足,听音调不算年轻。
隔了几秒,盛意才听见陈最那拖腔带调,低沉又好听的声音:
“可以啊,方曦源,上次的事儿还没算账,这次直接搞到我家门口儿了。”
“比以前胆子大多了。”
茶台边的二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