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既然清楚犯案的人是共产党的地下党,那么既然出现了威胁在场人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有人认识他们。”
“要么就是他的体貌特征太容易有辨识度,怕会提供有效的口供。”
“他们不是军统,不会无意义的威胁别人。”
池上由彡终于听明白,她对表哥完全崇拜,他永远是那么睿智。
“那就简单了,抓几个人,让他们吐露事实。这几天我们毫无所获,完全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德川雄男摇头,“不,表妹。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可能可以解决眼前,但长久来说,反而会让他们同仇敌忾。比如这件事。既然是他们想闭口不言,那好,我们让那个中国人来让他们开口,他们埋怨也罢,纠结也好,都跟我们没关系。”
池上由彡刚有喜色,就听德川雄男说道:“还是让郑开奇来吧,他与共产党的仇恨正好无处发泄,看看,他能做成什么样子。”
那样,他会不会被共产党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池上由彡伪装好了这份忧虑,转身就吩咐下去。
德川雄男揉了揉额头,他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好好休息。
“如果这件事情,他办得好,那就提他做一做队长。”
池上由彡惊讶道,“特务科队长不是有严格的限制么?他应该是不会达标的。”
德川雄男冷笑道:“当初跟大日本帝国商谈这些事情的土豪劣绅们,也是为了把部分控制权抓在他们手里。刘晓娣、楚老二、郭达,这些大家族下面的富家子弟们,组成了大半个政府单位。”
“他们有恃无恐。”
“他们做任何事情都有退路,有家族撑腰,破财免灾。”
“楚老二没有楚家,他那个特务机构成立后办的事情,他早就被枪毙。”
“那个郭达,整天喝酒,喝得醉醺醺。”
“刘晓娣,连他父亲十分之一的隐忍和能力都没有。”
“这群人,正伏在帝国的经济命脉上吸血。”
“活干得不行,还不好管理。”
德川雄男站起身,看着不远处封闭的码头,说道:“池上,客轮被炸,名义上是共产党炸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的日本特使,怎么会被特意找出来挂在旗杆之上?”
池上由彡眨眨眼
德川中佐担忧道:“他的使命,是在矫正走了歪路的上海经济。这几天,我们通过国内传过来的一些只言片语的情报,抓起了一些宪兵队的人,是不是特使手中关于宪兵队有更多的罪证?”
“他会不会因为这些情报,而被宪兵队的高层出卖?”
“宪兵队有没有可能,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跟共产党合作,导致了此次客轮惨案的发生?致使帝国失去了一位荣誉伯爵,以及数十位熠熠生辉的明日经济之星。”
池上由彡张大了嘴,“不至于吧?宪兵队里怎么敢?”
“大部分人肯定不敢,总有一小部分人,是敢的。”德川雄男目光愈发坚定,“所以,让大戏院这里的人吐出来那三个杀手的体貌特征,至关重要。这决定着我后续的一系列操作。”
“我相信郑开奇,他能做到。”
“他如果能做到,我就会给予他队长之位。”
“我就是要告诉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只有我大日本帝国的精英,才配得上至高荣誉。”
*****
是夜。
卫影蜷缩在自己租房里的小小角落,不肯上床。干瘪的身子瑟瑟发抖。
阿标在家里跟孙物真磨蹭,演戏。
自从楚秀娥被安排进了特务科,郑开奇就在仓库里给她搞了个床位,以“仓管”的名义束缚她,让她在那看着仓库。
起初楚秀娥真当成了任务,满仓库的东西啊。而且光资料上面就写了密密麻麻的谁送的礼品,又拿了谁谁的礼品去给谁谁谁送礼。
入库和出纳,光是对接,就花了她整整一天的时间。
看着那些足够装备一个特战小组的物资,楚秀娥都吓坏了。唯恐丢了这个丢了那个。
不过几天一过,她就发现,这仓库里的东西固然贵重,但特别行动队根本没人在乎。
除了那些贵重礼物,队员们平时外出的消耗,都是几十块钱而已,而且连郑开奇也丝毫不管仓库里还有什么。
她慢慢觉得,她不是来看仓库的,她是被流放这里了。
她一肚子气,觉得郑开奇就是为了跟白冰好在南郊三楼温存,才把她调到这里。
这天晚上,她刚气呼呼的锁上办公室的门,其他值班的组员就有几人来请她去隔壁办公室玩。
郑开奇知道她出身军统,一身本事不差,跟人沟通更是把好手,科里一般的特务根本不够她逗的,这才放心把她留在仓库。
才几天时间,特务科里那些男特务就被楚秀娥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长得好看,又合得来,会划拳,会打牌,有共同话题。
这样的女人哪里找?
很快就成了地下层职员的香饽饽。
这是郑开奇没想到的。
今晚,郑开奇又扭了回来,招呼楚秀娥上车,“晚上回去睡。”
楚秀娥还有些扭捏不乐意,郑开奇又来了句,“老三也来了。晚上一起聚聚。”
老三,墨三来了。郑开奇又特意来接她,看样子是有事了。
回到南郊,一脚踢开凑过来的火目,郑开奇昂头跨步往里走,继而掉头往外跑,顾嫂拿着笤帚追了出来。
他一脚踢开火目是爽了,她现在就靠火目够帮忙呢。
“你个黑心的小子。”一路追逃,郑开奇还是挨了几下,才捞着进屋。
墨三一脸尴尬在那站着。
火目再次被喊去开门,几人都被撵到了二楼,一楼正剩下墨三和楚秀娥。
“秀娥这几天,已经很好的融入了特务科这个大家庭,相信在不远的将来,能更好的胜任特务科的工作。”
郑开奇把楚秀娥好一个夸,听得墨三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郑开奇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道:“既然为军统工作,就不能有了功勋就得意忘形,我得再接再厉。”
“这是?”墨三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