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口子在县城逛了一圈,没啥买的,过几天走的时候大包小包带着麻烦,不如到省城买。
“哟,老爷太太回来啦?”刚进院子,罗老婆子就阴阳怪气的,“真是小姐命,还有零嘴吃。”
小雅手里拿着一块没吃完的米糕,听到奶奶的话,怯怯地缩在爸爸怀里。
罗盛勇皱皱眉,没搭理。
“可怜我这老婆子哟,天天在家做牛做马,哪比得人家的太太小姐命,天天逛街吃香喝辣!”
罗老婆子又开始摔摔打打、骂骂咧咧。
“有病!”钱多多忍不住,进屋的时候砰地一声关上门,不想跟这疯婆子搭话。
“孽障!老娘辛苦一辈子,养大你,还比不上一个外人!老娘当初就该把你溺死在尿桶里,一个两个都是讨债鬼!”
罗老婆子见儿子儿媳关了门,摆明了烦她不想理她,顿时火冒三丈。
“唉!你妈是不是更年期综合症?一天不哔哔两句就没法活!”钱多多抱着孩子躺下。
更年期综合症为四五十岁女性所有,因为生理状况发生巨大变化,变得暴躁易怒、脸色时不时泛着潮红,情绪极不稳定。
“甭理她,再忍忍,过几天咱们就走。”罗盛勇搂着妻子劝道。
以前回家都是忙着下地干活,回来吃完饭倒头就睡,没觉得老娘有哪里反常。
这次因为孩子的事儿,爹娘暴露出完全不一样的嘴脸,罗盛勇觉得是那么陌生。
钱多多闭上眼睛想躺一会儿,路上虽然搭了一段车,但也走了不少路,这会儿困倦。
“你睡一会儿吧!”罗盛勇拿着蒲扇轻轻摇着。
“嗯!”钱多多侧身,突然觉得枕头不对劲儿。
“怎么啦?”丈夫问道。
“枕头好像被人动过!”钱多多坐起来,翻开枕头查看。
睡下去的时候明显感觉枕头高了,不是平常睡的那个弧度。
枕头下放着几个信封,是罗盛勇寄回来的。
还有一些零钱,钱多多随手放的,是些毛票和分分钱,大概有五六块钱,都不见了。
“盛勇哥,你看信的位置也变了,顺序也不对!”
钱多多说着又翻下面,干稻草也是厚薄不一,被人随意翻动过,胡乱摆回原位的。
再仔细打量屋里的东西,都有翻动过的痕迹,包括旅行包。
包里的牦牛肉干、红景天拿走了,唯独那盒虫草没拿。
罗老婆子不识货,看着虫草怪怪的,扔到一边。
“呵呵,你爸妈不死心,想把那钱搜走!”钱多多冷笑道。
“对不起!”罗盛勇惭愧道。
昨晚妻子找地方藏钱,自己还笑话妻子像老鼠,太过小心眼。
这会儿被打脸了,还是妻子最了解他们。
“算了,都要走了,懒得跟他们吵,就当做不知道吧!”钱多多无奈。
天天跟这些负能量的人争吵,很耗费自己的精力,会让自己陷入烦躁中,同时也消耗自己的福运。
千万远离这些负能量的人!
“这盒虫草就不拿出来了,送卢主任吧,他让我走之前去开些药带走。”钱多多将虫草收好。
“依你,多多,明天咱们去你家吧!”罗盛勇道。
这一走就是一两年,让妻子回去跟父母多待几天。
“好呀!”钱多多来了精神,“干脆这会儿咱就走!”
夫妻俩说干就干,把穿的用的,能带走的都打包。
其实也没啥可带的,就几身换洗衣服,加上冬天的两身棉袄。
“盛勇哥,被褥也打包?”见丈夫在折叠被褥,用军用绑带打包。
“嗯,路上会用上!到了驻地也能用上。”罗盛勇用力扎紧背包。
这些可是结婚时钱多多的陪嫁,新棉花弹的,白花花的,暖和得很。
“等一下,把这个放里面!”钱多多挪开衣柜,从遮挡的墙洞里掏出一包钱。
罗老婆子怎么都想不到,钱多多在衣柜背后的墙上掏了一个洞藏钱。
把钱全部取出来,裹在被褥里,由罗盛勇背着,谁会想到里面放了那么多钱?
收拾好,夫妻俩背着行囊,提着旅行包,抱着女儿出来。
“你们这是做啥?”罗老婆子做事的时候,一直尖着耳朵听屋里动静。
听到屋子里窸窸窣窣好一阵,以为是自己进屋找钱的事儿暴露,夫妻俩转移钱财。
“我们去多多娘家住两天。”罗盛勇淡淡道。
“啥?又要回娘家?”罗老婆子差点儿跳起来,“真当自己是老爷太太?地里那么多活儿,就指着你爸一个人去做?”
“妈,我看你年龄也不大,身子骨还硬朗,别光是嘴上说说,你也下地帮我爸干活吧,省得你一天闲的没事干!”
“你个孽障!良心被狗吃了!老娘…”罗老婆子叉着腰骂道。
“把我溺死在尿桶里!”罗盛勇把他妈的话接下,“妈,看你中气十足的,再干个十年没问题。”
“孽障!老头子,快来看啊!这孽障要气死我了!”罗老婆子边哭边捶打大儿。
罗盛勇默不作声,任她发泄。
“盛勇哥!”钱多多看不过,来拉丈夫。
“你个搅家精,扫把星!老娘好好的儿子让你给带坏了!滚!”说着向钱多多扑来,想要厮打。
“够了,妈!我们走了,以后多多和孩子跟我随军,你们保重!”
罗盛勇拽住老娘的手说道。
“什么?随军?你真要扔下家里不管?那么多活儿谁来干?”
罗老婆子一听,钱多多这个免费劳动力要走,急了。
自己享福这么多年,早就养了一身懒肉,哪里还干得下来?
“多多嫁过来之前,家里不也过了,没得多多不在,家里的活儿就没人干。”罗盛勇觉得好笑。
走到门口,又回头对老娘道:“以后每个月我寄三十元给你们二老。”
“什么?才三十块!不行!”罗老婆子要疯了,这大儿是真狠啊!
每个月一百块拿惯了,看不上三十块钱。
“我还要养老婆孩子,强娃如果考上大学,我会直接给他打钱,你们二老每个月三十块钱足够。”
罗盛勇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孽障!孽障!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罗老婆子坐在门槛上哭得抑扬顿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