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汲心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是舒展了开来，在结果那老头手中酒壶的瞬间，汲心的身影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你为他所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你可知世间一切皆有定数，复活已死之人要承受多大因果，自己更要付出什么代价么？”
“唉，世间多痴儿，世间多痴儿啊！”
似是在感叹，也似是在嘲讽自己，在那老头喃喃自语之时，整个人的身上也似乎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情绪。
反观汲心这边，在拿到老者酒壶的瞬间，她便直接将整座城中所有的酒纳入了酒壶之中，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数量如此恐怖的烈酒竟完全不能装满整个酒壶。
于是在其眉头轻皱之时，整个人已经出现在了另一座繁华的城中。
“轰…………”
同样的，在一声清脆的轰鸣声中，这座城中所有的酒再次被她纳入了手中的酒壶之中，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即便是已经完全的将两座大城中的酒全部纳入，她手中的酒壶却依然没有一丝要满的迹象。
“奇怪，我就不信无法将你装满？”
话音落下的瞬间，汲心的身影再次从原地消失，短短数十息的时间，她便已经走过了大大小小的数十座城池，但最终的结果却还是和之前一样，手中那看似破旧不堪的酒壶并没有被装满。
也是这时，已经渐渐明白过来的汲心身形再次淡去之时，便直接出现在了那老头的面前，在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他后整个人也是深深地拜了下去。
“前辈的意思汲心明白，所以还望前辈能够成全！”
汲心开口，其语气之中更多的则是坚定，而看到这一幕的老者也是连连摇头。
“唉，非要如此么？”
“缘分既定，当不负君！”
此刻两人一问一答之时，整个世界也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运行的世界在微微一滞之时，当即便恢复了正常。
“走吧！”
老头迈步，整个人在介于虚幻与真实之时，身后的汲心也赶忙跟了上去。
这一刹，强烈的压力自四周的空间奔涌而来，在汲心稳住自身抬头的瞬间便直接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到了。
或许是因为雨天的缘故，所以天是灰色的，密密的细雨自苍穹缓缓垂落，宛若那遮蔽天机的雨帘。
紧接着，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到来影响到了这方天地，原本蒙蒙的细雨也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一丝丝，一缕缕，再转变成那豆大的雨点。
“前辈这是何意？”
“你不是一直想要复活他么，这，便是我给你的答案！”
“雨？”
“是的，雨，我说过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倘若你们从这场雨中参悟出一二，那我便能解开你剩下的疑惑。
如若不然，请恕老头我爱莫能助，毕竟复活那样的一个存在，即便是到了我这种层次也不愿意轻易沾上这种因果。”
老头在说完之后便拿起腰间的酒壶狂饮了一口，之后更是一言不发的任凭着四周的雨水滴落在自己的身上。
“观雨么？”
似是询问，又似是在与自己对话，在汲心开口之时，整个人的右手也是缓缓伸了出去。
不过和白雪落入手掌的触感不同，那雨滴在落入她的手心之时，她竟感受到了一股莫逆的力量。
那是信念，亦是一种无法言表的力量。
“是信念么？”
“不对！”
汲心自言自语的开口，不过很快的，她便自己否定了这个答案。
细雨依旧落下，只不过这一次的汲心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抬眸，顺着雨丝落下的方向朝着头顶的苍穹看去，在被乌云遮盖住的虚无之处，那里似乎才是这些雨滴的源头。
水汽凝结，化作雨水，又顺着高空淅淅沥沥的落下，虽说这一过程只有几十息，甚至可以说只有短短几息，但这似乎却是那些雨的一生。
生于天，死于地，中间的过程便是它的一生，而人生不也如此么？
蜉蝣朝生暮死，其一生全然不知一日之后究竟为何光景。
大椿虽有八千光景，但终无法见证世间这沧海桑田。
“那人生呢？”
“会是一场由生到死的单向旅程么？”
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想，汲心几乎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可一旁的老头在听完之后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你再看！”
闻言，汲心再次抬眸望向苍穹，只不过相较于之前，她却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雨水落下，渐渐渗入泥土，表面上它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但汲心却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那便是一部分雨滴被花草树木扎入地下的根须吸入，用来延续自身的生命，另一部分雨滴却以另外一种特殊的方式回到了它的出生之地。
在空中凝结，又缓缓的落下，渐渐的这一幕便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开始循环起来。
“生与死交错不止，那他们交错的过程又是？”
“轮回！”
这一次，不等汲心开口主动询问，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旁边的老头便直接给出了汲心答案。
生死交替不止，其瞬间永恒，其过程更被称为轮回。
由生到死，再由死而生，世间万物没有哪样东西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只不过他们在消失之后就又会以另外一种特殊的方式存在。
“我懂了！”
再次看向老头的瞬间，汲心目中的疑惑却早已是被清明之色代替，但一旁的老者在沉默片刻之后再次叹息道。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一切，那么我再最后问你一遍，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还请前辈赐教，告知汲心需要做些什么？”
没有回答老头的问题，也没有去想值得与不值得，在汲心说出这句话之时，她的心中已经是有了答案。
同样是询问，和汲心询问那人何为天一般，老头整整问了汲心三次值不值得。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老头的最后一次询问汲心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于是乎，在那老头大袖一挥之下，原本烟雨朦胧的世界顿时变得晴朗起来，阳光缓缓洒落，四周不知从哪吹来的微风当中竟也带着一缕缕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