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种深邃的黑暗中,即便是用鬼眼观察,柏奕还是感到眼前一阵刺痛,急忙将此物侧开了一些,才算缓和了许多。
除了这种发光的黄符之外,包裹里面还有两样东西。
其中一样是个分出三叉,其内空洞的黑乎乎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截脊椎骨;而另外一个是个纸卷,以柏奕的见识不用打开就知道这是一沓白纸人。
这些白纸人虽然可以用来做替身或是帮手,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派不上什么用场,至于那截脊椎骨…自己也一时想不明白能有什么用途,所以只能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那黄符之上。
适应了其上白光,柏奕发现里面竟然又是一个白纸人的图案!
看了看那一沓白纸人,又看了看黄符,柏奕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那赵长生特意将这白纸人单独取出,一定有他的原因所在。
“嗖!”一道颜色惨白的利爪擦着柏奕鼻尖划过,后者虽然在端详手中事物,注意力仍是保持集中,提防着对方下次偷袭。
经过与这来历不明的对手几次交手之后,柏奕发现对方每两次的攻击之间都会有一段间隔,虽说对方出手的时间不定,或长或短,却从来没有短过三息时间。
趁着对方这次攻击结束,柏奕一边在算计时间,一边打量起了眼前黄符。
从恍惚之中清醒,再联系起此物,柏奕忽然记起了与此相关的一件事情。
在鬼差殿中有一种黄符藏物之术,他第一次见到此术还是从大师兄那里,当时的他对此术颇感兴趣,大师兄也准备倾囊相授。
只可惜他与此术无缘,实在不擅长此道,在经过三番五次的尝试未果之后只能选择放弃。
当时大师兄还说会帮他想办法,可后来却突然出了那种事情,然后一切也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不能领悟此道,但柏奕却能感受到黄符之中的能量波动,这就代表着自己刚刚所想的没错,这件事的确是赵长生故意安排。
可自己不擅长黄符藏物的事情赵长生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将这东西留给自己?
想到此处,柏奕的目光又落到了那第二样东西,那截脊椎之上。
许是受到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柏奕觉得此物就是脊椎无疑,但等他将此物放在指尖仔细摩挲之后,却发现这东西更像是一枚戒指。
赵长生不是个不靠谱的人,所以当然不会将毫无关联的东西放在一起。想到此处,柏奕便将此物戴在了中指之上,便有一阵异样感觉油然而生。
他忽然感觉身周某处多出了一样难以名状之物,如果硬要举例说明,就好像本来填满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个抽屉。
那填满的房间说的就是自己,而这抽屉自然就是自己手中的黄符了。
感觉到了与黄符之间的莫名关联,柏奕下意识就将带着戒指的手掌探向黄符,竟头一遭完成了心心念念之术!
这种感觉说起来十分奇妙,好似探入泥泞,又似探入狂风,他感觉自己的手掌正在被一种细腻温软之感包裹,就好像自己已经与空间融为一体,与世间万物难解难分。
当然,现在可不是纠结如何感受的时候,柏奕急忙手指一捏,将黄符里面的白纸人取了出来。
这白纸人无风而涨,而且白光闪耀,就在此物即将幻化人形之时,却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柄长剑,毫无征兆地向着柏奕颈上刺来,直接将后者的脖子刺了个对穿。
柏奕见状一惊,急忙捂紧喉咙,结果却发现身上没有半点血痕,也是心中诧异。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只见那披着斗篷的家伙竟然倒飞了出去,然后在下一瞬间撞上墙壁消失不见了。
“有些时候,站得太近反而会看不清晰。”击退了对方,白纸人忽然开口。
“……”听闻此言,柏奕一阵错愕,因为当年大师兄在教导自己的时候,经常会有这句话来提醒自己。
“柏奕,你长大了。”那白纸人看向柏奕,轻轻笑道。
等到眼前这人的五官七窍逐渐清晰,柏奕却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哽咽道:“你…你是…大师兄。”
柏奕万万没想到,当时没来得及道别的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眼前:“大师兄,你…我…这是在做梦吗?”
他想要向前,却又担心动作太大,打破了这次梦境。
大师兄看出了对方的想法,身形一轻来到了柏奕身边,拍了拍后者的脑袋:“人生本来就是一场长梦,相见更是一种奇迹,我们应该做的是珍惜此刻,何必纠结于是梦是醒呢?”
感受到对方的力道,柏奕立刻心头一热,虽然身在未知之处,眼中却再也没有半点茫然。
“多余的话待会儿再说,现在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趁着将对方击退的空当,大师兄开口问道。
有了主心骨,柏奕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不安,三言两语挑出重点将事情说明。
“原来…我已经离开了这么久吗?”大师兄微微蹙眉,然后又是苦笑,“罢了,再去多想也是无用,先将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柏奕闻言面色惭愧:“大师兄,这里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离开…”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还未出手就将心中苦恼完全表现出来,让这厮占尽上风,当然无法得到可乘之机。”大师兄淡淡道。
柏奕皱了皱眉,自从大师兄那一招过后,已经过了十息有余,可这家伙却再也没有发起第二次进攻,看来应该是有所顾忌。
缓缓点头,柏奕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多谢大师兄提醒。”
“所以…接下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大师兄莞尔一笑。
柏奕闻言立刻收起了黑色铃铛标记,再也不去依赖外物,因为他已经会意,明白了破局之法。
运转鬼眼,柏奕重新打量起此处状况,然后忽然一剑刺向了地面,便见本来光滑如镜的地上忽然荡起了道道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