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将军的简单一句话,让媪的脑子嗡嗡作响。
回想起阿笙阿箫的话,当时它还没太在意。但在听到媪说中计之后,再仔细回想一下,当时它们说的:如果谁不死,所有人都会遭殃这句话极有可能指的就是木逢春!
原来当时二人的争执,是赵长生在用众人的性命来做威胁!
如果真有这种事情大师兄不可能会不知道,或者说…这件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虽然大师兄的确没有干预过什么,但媪也明白他们能来到这里一定与大师兄有关。可是五灵将军明明已经表示过没有问题,为何青甲鳖王又说他们中计,到底是谁的判断出现了问题?
如此想着,媪已经跟上青甲鳖王来到了近处,来到了赤红树下。
抬头看去,这棵赤红巨树并没有想象中的粗糙,甚至可以说是通体光滑细腻,仔细一看完全是由丝丝缕缕编织而成。毋庸置疑,它就是木逢春的头发。
之所以能做出这种判断,是因为木逢春正嵌在这棵巨树中央,在裹挟之下已经与其融为了一体。
“老骗子!老骗子快醒醒!”看清了其上的那张人脸,媪也顾不得其它,扯着嗓子就嚎叫起来。
可惜,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见此情形,媪抻开四条蹄子就要向上爬去,却听一道淡淡的声音从面前响起。
“省省吧。”青甲鳖王叹气道。
“青甲鳖王,你是要见死不救?”媪眉头一拧。
“你觉得他们两个会袖手旁观?”青甲鳖王无奈笑笑。
“可恶…”见到大师兄已经站到了赵长生的旁边,媪忽然一阵有心无力,只能作罢,直眉怒目道:“赵长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在问哪一个?”赵长生和大师兄异口同声道。
“废话,有什么区别吗?”媪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区别自然是有的,毕竟天底下没有两个人会完全相同,就算是我们也不例外。”大师兄淡淡道。
“赵长生,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希望你如实回答!”青甲鳖王还算能保持平静。
“你是在问之前,还是之后?”大师兄反问。
“什么之前之后?我不明白。”
“抱歉,是我说的有些理所当然了。”大师兄笑笑,“我指的是善恶两念分开之前…”
这次不用对方提问,大师兄便继续开口:“在那之前,我的确有想过改变现状,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但在成为纯粹的恶念之后我才发现,我之前所坚守的一切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我成功了,好处都是别人的,而我什么也得不到!但我一旦失败了,结果却只有死路一条…”
“此言差矣!”青甲鳖王眉头微蹙,“大人一直在教导我们无私无畏,能坚守本心做回自己就足够了!心为赤子,方能来去无牵挂,何必去贪恋身外之物?”
“荒谬,那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大师兄冷笑道,“这么多年来,你口中的大人不也是一直在利用你们为他做事?既然无私,何必要损害你们的利益?”
“荒谬的是你才对。”青甲鳖王目光一寒,“大人使唤我们,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我们深知其意,所以毫无怨言!”
“你说了那么多,不还是一派空谈?”大师兄嗤之以鼻,“所以最后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会是一个下场!而我就不一样了…”
“三毒曾向我保证过,只要我能解决了这片大陆,这方世界都将成为我的掌中之物!我赵长生向来目光长远,区区鬼差殿主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要做就做一方界主!呵呵呵呵…”
“既然你想要的只是木逢春,为何不提前解决了我们?”青甲鳖王捏紧了拳头。
“如果这方世界空无一人,就算真成了界主又能如何?总要有人来见证我的存在,满足我的虚荣,这一切才有意义!”大师兄得意非常,“所以你们尽管放心便是,我既然能将你们带到此处,也能让你们安然无恙地离开!”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这鱼饵也就没有必要了…”话音一落,便见赵长生手上一动,直接将大师兄扔到了青甲鳖王面前。
“你这恶徒还敢回来!看媪爷不吃了你的脑子…”媪正在双目赤红,见状直接扑了上来。
“不要胡闹!”青甲鳖王急忙伸出手臂卡出了对方的嘴巴,“赵长生的恶念已经脱离,现在的他变回柏奕了。”
自从落入炉底,柏奕的残魄就已经不知去向了。连五灵将军也是搜寻不到,在确认过柏奕的情况后青甲鳖王才发现,柏奕的残魄已经被赵长生融入了躯壳之中。
被赵长生一番话气得急火攻心,媪总觉得不发泄出来会憋出内伤,既然柏奕这边已经不能,那就只能从赵长生下口!
“算了吧!”青甲鳖王再将媪拦在了原地,“我觉得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老王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背叛了小爷不成?”媪眉头一竖,气得都站了起来。
“我可以用玄武之名发誓,自己从来不会背叛大人。”青甲鳖王面色严肃道,“我之所以拦你,只是不想让你在这里白白丢了性命。”
“那又如何?当年如果不是小爷,媪爷岂能活到今天?总之,媪爷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厮得逞!”媪恨声道。
“如果你下定了决心,尽管去便是了,我再也不会拦你。”说着,青甲鳖王直接让开了一步,“但有一件事你要想好,现在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种程度,想凭我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只有我们联合起来,才有为木逢春报仇的资格!”
“……”媪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放下前蹄踏在了地上,“算了,先将柏奕放上来吧!背上些什么总能让媪爷冷静一些。”
“放心吧,不必那么紧张。”
“你说什么?”
“我说…一切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