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生叔,陶家爷爷,你们也是这样看吗?有凭证才作数?”顾北辰又多问了一句。
“对,咱们老陶家还是认凭证的。”
陶老汉说话前,跟陶旺生对了一下眼,确认以前没留下凭证,也就理直气壮的道。
陶老汉既然这么说了,陶旺生点头默认不做声。
而一开始态度不好的陶春生,现在已经躲到墙角,坐在板凳上一句话不说,他看到朱氏扶着马氏一起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吓得低下头了。
朱氏,他得罪不起,顾北辰,他一样得罪不起,所以,顾四喜结亲这事儿,他是不打算说话了。
整个东屋里,气氛顿时凝滞起来。
明明一屋子人,却没人说话,只听见陶旺生粗重的呼吸声和陶老汉的咳嗽声。
“谁说没有凭证?”清淡的声音这一刻如一颗石子扔进平静的湖水。
顾北辰微微挑眉道:“凭证就在四喜的身上。”
四喜身上有凭证?怎么可能!
陶旺生第一个不相信,他养了四喜这些年,她有什么东西,他还能不晓得。
陶老汉,马氏却有点紧张,这顾家瘸腿小子,这么说不像是玩笑话啊。
这顾北辰,在塘村是有些名堂的,一手好医术被好些人念叨,不仅在塘村,隔壁村子,都有过来看病的。
这么些年,就没听说顾家老二说谎骗人。
陶四喜一样愕然。
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上有什么凭证。
“四喜,把香囊拿出来吧。”顾北辰继续道。
香囊?
顾四喜猛然想起,白天黑衣男子送给她的香囊。
顾北辰他竟然知道!
这么说,她猜测的两人是同一个人竟然是真的了!
并且,白衣顾北辰应该是知道黑衣人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香囊这件事。
她不再思量,而是迈步走了出来。
她望了一圈人,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手掌伸了出来。
陶老汉张开嘴,手中拿着的旱烟杆停在空中,眼睛盯住了陶四喜的手掌。
陶旺生,马氏,甚至范氏,陶大兰都把目光投向了陶四喜的手。
在四喜的手上,拿着一只香囊。
鼓鼓的香囊通体绿色,上面用金线绣着鸳鸯戏水的样式,还绣着一个喜字。
“这就是凭证,当年我爹赵秀才和旺生叔定下了亲事,四喜娘特地绣了一只香囊送到顾家,这事别人记不得,我们顾家记得。”
顾北辰淡淡道。
“旺生叔,你还认得这香囊的针脚吗?”
陶旺生望着香囊,嘴唇不禁颤抖了一下,他已经认出来了,这大有可能是过世的妻子杨氏的针线手法,这只香囊多半当真是杨氏绣的,可这件事,他不知道,杨氏没跟他说。
也有可能没来得及说吧,毕竟,杨氏也不知道自己会难产而亡。
陶旺生想要出言完全否定,但他终究是说不出口,他还做不出那等睁眼说谎话之事,只得点头道:“看着像。”
“女儿家针线活像的太多了,随便拿一只香囊就说是杨氏留的,咱可不依。”马氏语气中带着嘲弄道。
“此事还没有定论,香囊不足为凭。”陶老汉猛抽了一大口烟,烟雾缭绕之下,咳嗽了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