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项是新招的临时工会出现大量的外省人,户藉管理是以县为单位的,本县的农村户口转正是名额的问题,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总会慢慢地消化解决的,而外省藉的临时工,户藉上不属于本县,他们中表现优秀的,过了一两年后,我们将怎么处理他们的身份,是正式工还是始终都只是临时工,招工前很多人向我打听这事。
第三项是一下子进来三百多的临时工,很多人是拖家带口的,他们的子女年纪大的需要入学,年纪小的要入幼儿园,不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无法安心工作。”
后二项问题如二个重磅炸弹,投入了会场之中,嗡嗡的议论声更响了。
外县与外省招到农药厂的临时工将来能不能转正?在以前,这个问题从来没有碰到过,以前跨省的多是官员配偶或子女,跟着当官的爸爸到了外地后由当地安排工作。这种事发生在官员的身上,身份特殊,牵涉到的人员人数又很有限,所以,解决起来比较容易。现在,牵涉到的是几百个没有背景只有背影的普通人。
由王进水与冯珍会两个人的意见,招收外省人肯定比招收本地的农民要更合适,有胆子出门打工的,总是些肯干肯拼的角色,不说文化水平,起码在积极性与上进心上比本地招的农民工要好一些。作为普通的操作工,素质不是首要的问题,积极性才是最大的问题,并且,由素质论,外省的平均文凭不见得比本地人的低,在相同的文凭条件下,水平还略高于本地人。
农药的旺季必然是农忙,招收当地村民后,另一个后遗症就是一到农忙,临时工会想方设法编出各种理由请假回家干活,而外省人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招收外省人优点多多,无法一一列举。
“第一批临时工,确实达到当师傅的水平,我们可以用特殊贡献的形式在两年内分成两批进行转正,转化居民户口。第二批三百多人,人数大多,我们县委得闭门会议后再给厂里答复。”周副县长果然言而有信,答应帮助解决第一期招收进来的农民工的户口,这需要极大的魄力。
闭门会议后,第三天,招工的条件出来了,外省人员进入农药厂的,作临时工招收,工作满一年后,所有工资与福利待遇与正式工相同。合同可以一年一签,也可以五年一签,外省职工过年回家的,扣一个月的工资,等到春假结束后补发并报销车费。带着孩子过来的,可以委托进入村里的幼儿园,费用厂里与个人各负担一半,读小学,可以在乡级以下的学校就读的,给自费名额,自费费用与国家规定的学费一样,初中以上的不能入学。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村级与乡级小学本来就没几个学生,有些班级招不满学生,是几个年级一起上课的。闲着也是闲着,十个人是教,二十个人也是教,适当地收一些费用也好。一个学期二十元钱,带孩子过来的监时工往往是夫妻共同来的,完全负担得起。
在新工人招收之前的动员大会上,王进水召集所有的老工人进行鼓动,会场上拉起了[只要徒弟能出山,你们就是居民户]的横幅。
“在年初,我曾向你们许下过诺言,你们当中干得出色的,今年底就会成为居民户,以后天天吃皇粮。现在,机会来了,再过几天,就会有一大帮的新工人到这里报到。你们六十七个农村户口的临时工能不能转正,就看你们能不能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带出一帮合格的徒弟来。
转正成居民后有什么好处,你们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就不再一一地说明了,考核要求与上次你们转正时的要求完全一样。能不能转正成功,完全看你们自己。
为了你们自个,也为了你们的子女,希望你们能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来。”
王进水在临时工们热烈的掌声中走下讲台。
临时工的士气被鼓舞起来了,可王进水的心里特别地不踏实,设备大了,阀门型号变了,合格的机修人员在那里。
第三期工程需要一年后再开始安装,第二期工程试车结束估计得到十一月,现在,还有安装队人员给顶着,十一月之后怎么办?
“潘队长,给你十个临时工,免费给你们干三个月的活,你得教会他们电焊与设备检修,这个作为我们安装后,第二期工程验收的附加条件,教会了,试车到十一月没出问题,尾款我给签字。”王进水又一次厚着脸皮敲起了安装队长潘春亮的竹杠。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象你这么厚的。”看到王进水又一次地提出无理的要求,安装队长潘春亮气得双眼冒火。
“还想接第三期安装的业务否?想接就得接受我的无理要求,客户是上帝嘛,再说,你也没吃亏,十个壮小伙四个月里天天免费为你打工,工资我们出。当然,一个条件,他们四个月回来后得交给我十个确实能维修机器,掌握电焊技能的技工,条件很简单,他们拿到了资格证书。”王进水厚着脸皮嘿嘿地笑着,如厚黑教主李宗吾。
“我们安装队的许多老焊工都没有电焊证,这不是为难我吗?”潘春亮一脸的委屈。
这是实情,现场焊与理论考是两回事,很多机修都是基层中打拼出来的,实际操作还行,一进入考场就歇菜。
“还正一句话,费用我们厂报销,拿到证尾款我给向政府说情,拿不到我这不签字。”王进水一黑到底,绝不绥协。
只有半年的新工人成为师傅,带着四五个新招的初中学历的临时工,对着自个从来没见过的阀门进行生产操作。所幸的是产品只是按比例放大,所有的执行都如原来的生产线。
为了搏得一个居民户口,这帮小师傅们真的把命都搭上了,没日没夜地围在反应釜旁边,观察着每一个操作参数并一一记录,授徒之严,比传说中的戏班子的班主还过份几分,只怕拿鸡毛掸子打了。
所有新员工在老设备上训练了一个月,全部被拉到大设备上开始正式试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