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真的很奇妙,长得象外国人,学外语也特别地有悟性,难道冥冥中前世留下什么记意?那个农民工泮毛学习德语的速度快得惊人,按理说一个边远山区的初中毕业生,没什么外文基础,接受能力肯定比不过大学毕业生的,可实际上,几乎一学就会,好似前世就是德国人,这次学习只是唤醒他的前世记忆。
其它人虽不能与他相比,可进步也很快,半个月后,内部第一次测试,日常生活中的对话基本上可以过关,只是语气太生硬了,某些用词明显地带有中文的习惯。
一个月后,派往德国学习分析方法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内部讨论后,决定提前给他们办理短期培训学习的护照与签证,以免到时手忙脚乱的。
虽然说,合资企业要派人到德国的合资方进行培训不需要大量复杂的审核过程,可基本手续就得一个多月,想缩短也缩不了的。
话分两头,再说一说三界化工研究院合成樟脑的中试,合成樟脑在中试车间正式生产中,虽然批量不大,每个月只有五吨左右,可对三界化工研究院而言却是划时代的,终于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全合成产品,值得大力宣传。县报自然不甘落后,在第一时间内作了报道,报道中比较夸张地说,采取了人工合成技术以后,成本大幅度下降,对森林保护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成本有下降吗?”王进水拿着报纸报道与甘乔龙、邱辉强三人对视而笑。化工原料不便宜,流程又长,设备产能又小,由目前来说,它的成本远远高于樟树中提取的天然樟脑,即使规模化生产后,成本会有一定幅度的下降,但原料成本摆在那里,产能上去是肯定的,成本低于现在的樟树提取也没有可能,只是记者夸大其词而已。
“合成樟脑成本几年内都不可能低于樟树提取,当然,由远景而言,樟树原料日渐减少,收购价格一日比一日高,迟早有一天,价格会涨到超过合成樟脑的。
现在嘛,治蟑螂的只有萘的价格比樟脑低很多倍。”王锦涛正准备带队去德国,所以,经常地查一些与产品相关的德国资料。
“你说什么,哪个治蟑螂的价格比樟脑低?”
王进水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是双环结构的萘吗,资料上有这报道?”萘是煤焦油的提取物,价格只有樟脑的十分之一,如这个消息属实,很多卫生丸生产厂家肯定愿意采购的,成本下降幅度太大了。
王锦涛递上一篇刚从省城带来回的德国文献报道,真的,萘有这个功能。
“我们立即联系一下王忠信,叫他在京城里搞个几十吨的萘,想法销往南方的卫生丸生产企业,这是暴利!晚上,我们又得好好地开瓶好酒庆贺一下了。”王进水拍着王锦涛的肩膀说。
每户人家都用的卫生丸,这是多大的市场。而在这两年的商业竞争中,三界化工研究院无时无刻地不在关注着那几个抢了我们生意的南方人,对他们的产品销路了如指掌。现在,有了秘密武器,还不赶紧下手!
几十吨萘以樟脑油五分之一的价格发往各个做樟卫生丸的生产企业。用这样做的卫生丸虽然在气味上不如樟脑香,可驱蟑的效果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强。
转眼就是一个月,到了戈培尔给第一批出国培训的大学生们口试德语的时间。全体顺利过关后,戈培尔从皮包里拿出了张证明文件说:“你们在这上面签个字,再跟我到领事馆办个手续,下一周就可以坐飞机到我的故乡德国了。”
这么快的速度,实在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大家以为起码得等三个月呢,报纸上这样的报道太多了,出国排队,没个半年的搞不定,虽然说我们的性质不一样,可刚通过口试正式手续接着就完成了,超音速啊。
“你们这里有个德语说得特别好的,长得也象我们德国人的叫泮毛的,这次不去?”戈培尔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
“下一期吧,本期是分析人员,他的专业不是这个,下一期我们将派去学习的是操作人员。”王进水向戈培尔作了解释。
“还有一件事,戈培尔先生,我们可以单独地聊一聊吗?”面试完毕,王进水把戈培尔拉到边上,表情十分的严肃。戈培尔从来没有看到过王进水这么个板着脸跟他说话,心里有些发毛。
“我们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戈培尔与王进水单独地来到小会议室。
“现在,村里的地下水受旧电器废水的影响,牛羊狗鸡等都受到伤害,旧电器拆解后的废水有剧毒,这件事你老早就知道的吧?”德国人为什么把这么个很赚钱的项目投放到这里,并不是因为劳动力,更因为环保。
“知道,可是你没问,所以,我也没说。因为中国还没有环保法与环保机构,只要不违法的就是合法的。”戈培尔的回答倒也十分爽直。从五十年代开始,国家提出的策略就是先发展后治理,三十多年过去了,政策并没有改变。从这个角度分析,戈培尔没有做错任何事。
“项目合作继续,我们计划把旧电器拆解厂搬到海边去,大海的生物自我降解消化能力应当可以满足这个产品的要求。厂地的变化与搬迁短期内会对这个项目的运行产生影响,征求一下意见,没其它。”
场地变化又不会对德方的利益产生影响,戈培尔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余下的事由他与德方沟通。
出国与搬迁的事落实了,王进水松了一口气,回到办公室倒了一杯茶,细细地品味着。
“王院长,有个人自称是林场场长,非要闯进来见你,我挡都挡不住。”值班室的应老头在电话里大喊。
“你问一下对方,是姓杨的吧?如果是,放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