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涯话一落径直的走到桑老将军的床前,看见他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浑身气息全泄,一点也没有了其前几日见到的矍铄模样。
“三皇子用不用把把脉,确定一下爷爷是不是真的昏迷不醒呢?”桑锦月讥讽的道。
“锦月,我知道你有气,可这也不是我让父皇做的,如果骂我一顿你能消气,那你就骂吧,我绝不还嘴。”姜无涯叹了口气,转头对桑锦月道。
姬玉痕拉过桑锦月坐在了他的身旁,“三皇子这话说的有失公道,小月儿很温柔的,从小到大都不会骂人的。”
姜无涯一怔,看了眼在姬玉痕身边就乖的很的是桑锦月眸光暗了暗,温柔?她只在他面前温柔吧。不会骂人?她只是骂人从来不带脏字而已。
姜无涯也不用让,在桑锦程的旁边坐下道:“将军府真的要袖手旁观?要知道战争一起,受苦受难的可是平民百姓?”
桑锦程淡淡一笑:“三皇子,别把这么大的一定帽子扣在将军府的头上,这天下不姓桑,百姓的安危也轮不到我们将军府操心,我们如今自身都难保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给他人收拾烂摊子,三皇子可别把我们将军府看的多大义,大义也是有限度的。”
“难道桑小姐的名声也不重要?”姜无涯看了眼桑锦月慢慢的道。
“三皇子可是说笑了,小妹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好名声。”桑锦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难道滕王府也不在意未来世子妃的名声?”姜无涯这句话是对姬玉痕说的。
“月儿的这脾气大多都是子倾惯出来的,他会嫌弃?”姬玉痕没有说话,桑锦程就替他开口了。
姬玉痕则笑看着身旁的桑锦月,眸中的意思很明显了。
“累了,回去歇会儿吧,桑爷爷这里我跟锦程守着。”姬玉痕轻声的对桑锦月道。
“也好,那我回去睡会儿。”桑锦月站起身也没理会姜无涯直接的出去了。
“三皇子,请到正堂叙话吧。”桑锦程开口道。
“不了,将军府今天的事比较多,就不多打扰了。”姜无涯起身告辞了。
“雷叔,送送三皇子。”桑锦程也没挽留。
雷吉送姜无涯出去了,桑锦程对姬玉痕道:“子倾有没有种感觉?”
“皇上很中意三皇子,可是这个三皇子好像对皇家的事并不是很上心,总有种他在看热闹的感觉。”姬玉痕接话道。
“子倾也看出来了?”桑锦程眉头一挑。
“嗯。”
“这是为什么呢?是对江山不在意,还是觉得稳操胜券?”桑锦程疑惑的道。
“不急,总会知道原因的。”
“他对月儿很不寻常,昨晚他去了月儿院子。”桑锦程提醒道。
“我知道,昨晚我们已经交过手,不过没看出他的武功出处。”姬玉痕说着话看向床上已经坐起来的桑老将军。
“他刚刚用了内力试探我,本事不小,就是还嫩了点。”桑老将军道。
“他并没有碰触爷爷,怎么用内力试探的?”桑锦程讶异的道。
姬玉痕听了桑老爷子的话凤眸一亮,“他隐藏的到是深,想不到他居然师从灵雪。”
桑锦程面色一怔,“子倾说的是南陵灵雪尊人?”
“正是,昨晚我们交过手,虽然没看出他的武功出自哪里,但是却觉得他的内功心法有些熟悉,今天桑爷爷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灵雪尊人有个本事就是可以用内功隔空探视。”
“没听灵雪尊人收过徒弟啊?”桑锦程诧异的道。
“灵雪尊人在十年前就已经归隐南陵山了,十年来再也没有他任何消息传出来。”桑锦程摸着下巴道。
“查一查姜无涯就知道了。”姬玉痕大拇指和食指揉捻着。
“关键是姜无涯查不出什么来啊?”桑锦程一摊手的道。
“方向错了,查他小时候的事,以他的内力修为应该在五六岁时就应该入了师门了。”姬玉痕确定的道。
“好。”桑锦程明白了。
“桑爷爷要委屈几天了。”姬玉痕道。
桑老将军摆摆手道:“无妨,寻常我也不怎么出门的,这几日到是可以安静的看看书、下下棋。”
桑锦月正看着青玉派人送来的一部分资料,见姬玉痕来了把资料递给他道:“你看看吧。”
“青腾族跟藤家十年前就已经有了密切的联系,确切的说应该是和藤家家主以及藤睿有联系,最奇怪的是藤家那位被姜无涯救了的小姐,从来没有人见过她,据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这也说得过去,可是青玉派人专门去查了,居然都没有查到这位小姐住在那个院子里,就像藤家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你说奇怪不?”姬玉痕看着,桑锦月说着她的看法。
姬玉痕看完资料放到了桌上。
“你一点也不奇怪青腾族和藤家的关系?”桑锦月问道。
“十年前他们以为我活不了多久了,当然会另谋靠山,藤家是唯一跟青腾族能牵连上点关系的人,不稀奇。”姬玉痕解释道。
被亲人背叛一定很伤心吧,桑锦月抿了下唇,“不用在意他们。”
“他们早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如今只在意月儿。”姬玉痕对她笑的柔情四溢。
“说正事呢。”桑锦月别开眼。
“这就是最重要的正事。”
桑锦月觉得姬玉痕如今说起情话来信手拈来,容易的很,以前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姜无涯是灵雪尊人的徒弟。”姬玉痕见桑锦月又害羞了,自然而然的转变了话题。
“什么?灵雪尊人?难怪他的内力修为如此高了。”桑锦月先是惊诧随即了然了。
“不对啊?”桑锦月眉头蹙了起来。
“哪里不对了?”姬玉痕问道。
“我让柳茹详细的查过姜无涯,姜无涯在十岁之前平庸的很,可以说从没离开过皇宫,十岁那年皇上带着所有皇子去诸音寺祭天,就是我和二哥出事那一年,他在诸音寺摔下了山坡,据说当时几乎都可以用毁容来形容他了,后来医好了,并没有影响他的容貌,可是从那年开始他初露头角,引起了他父皇主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十岁的姜无涯只带了一名随侍独自出去游历,每年回来一次,一直到现在,整整十年了。”
“月儿是说他拜师的时间对不上?我和锦程刚刚也怀疑这事了。”姬玉痕一下子就明白了桑锦月的意思。
“要是其他的门派还好说,灵雪尊人的内功必须从幼时学起,可是灵雪尊人从来没有离开过南陵,更没来过青腾国,姜无涯十岁之前也没离开过皇宫,他是如何拜师的?”
“姜无涯身上有秘密。”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我让青玉着重查一下他这些年在外面都去哪里游历了。”姬玉痕叫来子书,让子书立即去告知青玉。
姬玉痕躺到窗前的软榻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月儿,过来,陪我歇一会儿。”
桑锦月起身走到软榻前,偎进他的怀里,“累了?”
“就是困,昨晚没怎么睡。”姬玉痕搂着她把头枕在她的肩上,声音低低的道。
桑锦月自然知道他昨晚为什么没睡,也没语言,拉过放在一旁的薄被两人盖上了。
姬玉痕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反正她醒的时候,姬玉痕已经离开了,让满袖告诉她一声,府里有事他先回去了。
“什么时辰了?”桑锦月见天已经有些发暗了问道。
“小姐,酉时。”满袖递给她一个用热水打湿的帕子,桑锦月接过来擦了擦脸和手,然后下了地。
“我去看看爷爷和师父。”下了地,见衣裙有些皱褶了,便换了一身出去了。
先去青杞那儿待了一会儿,又去了桑老将军那儿陪他下了盘棋,雷吉来禀告道:“小姐,曹小姐来了。”
桑锦月一怔,“这个时辰了她来干什么?雷叔看她神情如何?”
“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雷吉回话道。
“雷叔去告诉她,因为白日的事还有爷爷的事我病了,好不容易睡下了,有什么事让她明日再来。”桑锦月想了想道。
“是。”雷吉出去了。
“爷爷,我回去了。”桑锦月跟爷爷笑了笑道。
“小心点。”桑老将军了然的道。
“我知道。”桑锦月点点头。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身夜行衣,随即就出了府,正好曹暮雨从将军府里出来。
“小姐,桑小姐真的病了?”她身边的侍女道。
“今日是滕王府来下聘的日子,居然弄成了这样,她病了也无可厚非。”曹暮雨回身看了眼将军府的大门道。
“那小姐怎么办?今天我们住哪儿啊?”侍女焦急的道。
“找个客栈先住下,明日外婆就会派人来找我回去的。”曹暮雨说着话往巷子外走去,此时的她哪里有平时在桑锦月面前的天真模样。
桑锦月悄然的跟了上去,见她果然进了一家客栈。她眼眸眨了眨,没有跟过去,转身奔着丞相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