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锦月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姬玉痕笑的更开心了。
进了书房,姬玉痕把桑锦月放到椅子上坐下,他拿出那个装画卷的盒子,拿出最上面的一副画,在手中徐徐展开,然后把画像放在了书案上。
首先入眼的就是那四个字“两心相悦”。
画的就是他们那日在齐云山的那个山洞里的情景,姬玉痕盘膝而坐,闭着眼睛,桑锦月俯身亲吻着他。俊男美女,画面透着浓浓的柔情蜜意。
“就知道会这样。”桑锦月用双手把画给捂住了,脸上的红霞更甚了。当时的情景哪有这么浪漫温馨,他正在生死关头,她急的心乱不宁的,哪里有他画出来的这么深情。
姬玉痕站在她的身旁,笑看着她。
“笑什么笑?那是为了救你。”桑锦月觉得千年来的老脸都丢尽了。
桑锦月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很老到了,所以一直简单随性、恣意洒脱,内心已经超凡脱俗的看透了世俗红尘,所以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能淡然处之,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动情至此。看着他那仿若能包容万物深邃般的眼眸流露出来的浓浓深情,还有眉心那一抹柔软的蜜意,她眸中的羞涩慢慢的退去,眉眼间的温柔轻若流云,眼里都是锦缎华裳、如玉公子,两人就这样的对视着,一个矜贵清流,一个绝代无双。
姬玉痕俯身慢慢的向她靠近,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她的鼻头,见她没有躲开,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愉悦。轻轻的吻住她的唇,桑锦月闭上了眼睛,姬玉痕双手环住她,轻吻她的同时抱起她,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月儿,我想一辈子都这样抱着你。”姬玉痕在她的耳旁轻轻的低语着。
桑锦月觉得这是她所知道的最动听的情话。
两人腻歪了好久,直到午饭做好了,两人才从书房里出来。
“你是怎么拿到三国求和书的?”吃着饭,桑锦月才想起这个问题来。
“三国内乱,霁月国的皇上趁着云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开始夺权,房惜离安排的很多桩子都被清除了,他再不回去,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要前功尽弃了。霨澜国的皇上被人下了毒,太子党和三皇子党开始互撕争夺皇位,边境的霨澜国二十万军队正是金玉楼的人,如果不撤兵,皇位就要落入三皇子的手里了。擎苍国更乱,京城里盛传李鸣玉不是皇后所生,皇后有证据说李鸣玉不是皇上的儿子,李鸣玉一派自然是要先保住他的位置。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姬玉痕说的简单,可是桑锦月知道要做到这样,他背后要做的事可是很多,而且也不是一天半天能做到的,这也说明他早就有了准备。
“他们三人回去至少要半月后,这半个月,三国会更乱。”桑锦月了然了。
“这点事还动不了他们的根本,三人回去后,内乱很快就会平息下来。三人中看着觉得房惜离更有城府,可是能坐上太子位置,金玉楼和李鸣玉也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无能,伪装是每个有野心的人必备的一项技能。”姬玉痕并没有得意忘形。
倒也是,比如嬴御,就隐藏的很深,要不是今天收服了司鲁,她们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能发现背后的主使是嬴御呢。桑锦月又想起了姬玉痕画的嬴御的画像,特别是他的那一双眼睛,她在凝眉想着,她在哪里见过。
一个人的眼睛是无法掩饰的,这是那日罗雪晨说的话,如今桑锦月深以为然,嬴御不可能用本来的面目,那么最能暴露他本身信息的就是他的眼睛。掩饰的再好,也总有不经意间泄露的时候,自己对嬴御的这双眼睛有熟悉感,那就说明嬴御其实一直就在他们身边,这样的嬴御让她察觉到了危险。
姬玉痕见她筷子夹着菜,半响都没往嘴里送,知道她想事情想入神了,没打扰她。
桑锦月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双双她见过的眼眸,忽然,黑夜中忽然出现的一双眼眸和嬴御的眼眸完美的合上了。那天晚上,姜无涯夜闯她的闺阁,她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姬玉痕画出来的那一双,暗沉无底般的幽深。
“姜无涯。”桑锦月将菜送进嘴里问道。
“姜无涯?怎么了?”姬玉痕手一顿,想了想道。
“姜无涯有可能就是嬴御,那晚他闯进我的房间,一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你画的嬴御的眼神,一模一样。”桑锦月解释道。
姬玉痕放下筷子,眉头蹙了蹙。
“嬴御每年都是在新年前后的两个月去温泉山,而姜无涯每年都是在这个时间回墨都,今年嬴御一个月前去了温泉山,姜无涯今年也是这个时间回墨都来了,会不会太巧了?”桑锦月将两人的信息一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据说嬴御五岁就拜了一位神秘的师父,而南陵山就在狄骥国境内。”姬玉痕补充道。
“姜无涯就是嬴御。”两人同时确定道。
桑锦月这回可真是被惊着了,姜无涯,嬴御,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人的,真正的姜无涯呢?
“姜无涯是从十年前开始转变的。”姬玉痕提醒道。
“也就是说十年前在诸音寺真正的姜无涯就死了,也许他的死正是嬴御安排的。”桑锦月补充道。
“那时他才十岁。”姬玉痕眉头一蹙。
“有什么稀奇的,你十岁的时候,不也心计颇深了。”桑锦月看了他一眼。
“月儿这是在夸我吗?”姬玉痕笑了。
“是,玉世子才华盖世、容貌冠绝天下,是天下女子……”
“我只要迷倒月儿一人就可以了。”姬玉痕赶紧打断了桑锦月的话,再说下去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好,生死蛊。”桑锦月忽然一拍桌子道。
姬玉痕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这么用力干什么,会痛的。”
“子倾,你说生死蛊还在他手里吗?”桑锦月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安。
“应该还在,要不然他就该离开墨都了。”姬玉痕解释道。
“那他想把生死蛊下在谁的身上?”桑锦月又追问了一句。
“要看他此行的目的了。”
“宝藏的钥匙。”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将军府。”紧接着两人又一起道。
“不行,我要赶紧回家跟大哥、二哥商量一下。”桑锦月站起身,她就说她一听司鲁说起生死蛊的时候,怎么就心慌慌的,原来这生死蛊是给他们桑家准备的。
“世子,三皇子来了。”就在这时,子书来禀告道。
两人对视一眼,姬玉痕道:“请三皇子去王府正堂。”
“我跟你一起去。”桑锦月不放心的道。
“也好,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来试探司鲁是不是在我手里。”姬玉痕没有拒绝。
“他为什么不去找我确定?毕竟司鲁是被我设计的。”两人往正堂走去。
“如果他就是嬴御,知道月儿在我这里也不奇怪。”姬玉痕淡淡的道。
两人来到正堂,姜无涯负手而立的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景致。滕王府也已经历经五百年了,很多庭廊楼阁也是历经了五百年的风风雨雨,每一处都蕴藏着深厚的底蕴,古朴大气。
看着携手而来的两人,姜无涯眸光缩了缩,那牵在一起的手非常的碍眼。
司鲁不见了,墨都已经被他给暗暗的翻了个遍,也没发现司鲁的踪迹,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桑锦月给抓住了,他本想去将军府的,可是暗卫回来禀报,桑锦月去了滕王府,是跟姬玉痕一起走的,想到在墨都桑锦月不可能把人藏的这么严密,很有可能人在姬玉痕的手里,他便来了滕王府,目光落在那娇俏的身影上,勾唇笑了笑。
“三皇子怎么站在门口?”姬玉痕没有忽略他的目光,凤眸微微的眯了一下自然而然的道。
“第一次来滕王府,看到这五百年形成的古韵,一时被眯了眼,就多看了片刻。”姜无涯看了眼桑锦月笑道。
“三皇子生在皇宫,长在皇宫,皇宫可是经历千年的底蕴,可不是滕王府能比的了的。”姬玉痕牵着桑锦月的手走进了正堂。
姜无涯转身走进正堂,“皇宫千年也没养出滕王府这般的灵韵来。”
“哦,三皇子这是想换换府邸?”姬玉痕拉着桑锦月在主位坐下。
“滕王府可不是谁都能换来住的。”姜无涯淡淡一笑坐下。
墨竹带着侍从走进来,给姬玉痕桑锦月也上了茶,然后他就站在了姬玉痕的一旁。
姜无涯看了眼墨竹道:“早就听过墨竹公子的大名,今日才得一见,果然气宇非凡。”
“墨都藏龙卧虎,墨竹实在算不上什么,三皇子过奖了。”墨竹不急不躁的回了一句。
“玉世子身边果然能人辈出。”姜无涯呵呵一笑,然后看了眼桑锦月道:“听说桑老将军醒了,本来想去将军府探望的,可是将军府闭门谢客,得知锦月在滕王府,就贸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