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赵舒的保证,林恒也干脆豁出去了。
对于如今的武国,只有这样的做法才最合适。
既能最大程度的保证武国的利益不受到进一步侵害,也能彰显如今武国对岁币一事的不满。
鸿胪寺内,冯广等人与辽国的使者正在对有关岁币一事进行交涉。
身为礼部侍郎,他自然也是要看首辅的态度,而今日首辅在大殿之上已经明确表示求和了。
他一个礼部侍郎,跟首辅相比自然是根本不用想的,他就算说什么也没人会去听。
况且以如今武国的国力,是很难在军事上对抗北方辽国,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冯广已然焦头烂额,他已经派人与陛下传达使臣的话,据回报的人讲,陛下震怒!
莫说是陛下,连他们都愤怒不已。
但却没一个人敢讲出心中所想。
谁不知道如今的武朝,是那位首辅大人在一手遮天?
那可是皇后的生父,若是与其作对,就不要想在官场上混下去了。
因此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尝试让上缴岁币的数额少上一些,若是三倍,武国的百姓定是承受不住的。
冯广尽量克制住内心愤怒,脸上带着笑容道:“耶律大人,我武朝的现状您也已经看到了,北方遭逢大旱、南方又逢洪水,三倍的岁币真的交不出来。”
以耶律睦达为首的使团,脸上皆是露出讥讽之色。
“你们中原一带的读书人常说,江南一带乃是天上人间,鱼米之乡土壤肥沃,况且也不过是少数地区遭遇灾害,因何就拿出不来这岁币?”
冯广苦着脸:“且不说我武朝百姓要消耗的份额,光是现在未受灾的地方物资也是需要调动的,否则那些受灾地区的灾民会被活生生的饿死...”
耶律睦达冷笑道:“那并不关我们的事情。”
“可我武国的百姓怎么办,这是否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闻言耶律睦达站起身来,将近要比冯广要高出一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冯广。
“汉人,我们的陛下明确说过,岁币按照原先的三倍份额进贡,否则将无视当初与你们靖康皇帝定下的盟约。”
“那么我们的大军将要南下,饮马金明池!”
“届时无论是你们的城池还是百姓,全部都是我们的!”
冯广的双手气得不断发抖,在场气氛更是降到冰点。
“你们太过分了!”
礼部官员也是面色铁青的骂道。
耶律睦达听到这话哈哈大笑。
国家实力决定话语权,是自古以来的共识,弱国无外交!
身后其余使者,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反观礼部众官员,却如同狗一般狼狈。
谈不拢,根本没法谈,对方点名了是要三倍的岁币!
若是真的拿出三倍,将掏空武国一年税收的一半,别说灾区建设保障百姓了,便是雄州、灵州边境的武国军队都再难给养。
没了军队,边境便如同一道摆设,敌寇可随意进出!
冯广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悲痛于自己的无力。
若是自己身为武官,还可带兵打仗战死沙场,如今在这里憋屈算个什么事!
纵然内心悲愤,仍是无可奈何。
终究他还是低下了头。
“等我们询问陛下......”
“那你们可要尽快了,我们可等不了你们那么长时间!”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
众人都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冯广等人皆是认出了林恒,立马行礼。
这位如今可是陛下身边的人,管他官位高低,见了行礼就是。
林恒摆摆手,颇有一副耀武扬威的姿态,轻咳一声。
耶律睦达见到来人是个太监,有些疑惑。
这种接待使者的场所来个太监干什么?
因此几人看都懒得去看一眼。
林恒看着冯广开口问道:“陛下让我过来瞧瞧,现在谈论到什么地步了?”
冯广说道:“辽国的使者表示他们的皇帝必须要比往年高三倍的岁币,如若不然,便要大军南下!”
林恒闻言顿时脸色一变看向那魁梧男人。
“你们辽国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这般岁币拿出来,你们吃不吃得下还是一回事!”
见一个太监居然如此嚣张,耶律睦达不由得冷笑起来。
“那便不劳你个太监担心了,我们耶律的胃口大的很,来多少都能吃得下。”
见林恒脾气这般暴躁,冯广连忙拉住:“公公,如今礼部正与外使商谈,不知公公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种场所,不是一个太监能够插手的。
言下之意,如果没事就赶紧出去啊,若是把对方惹得生气,再开出其他荒谬的条件该如何是好?
“我自然是有事的。”
林恒打量起了坐在不远处椅子上膀大腰圆的男人。
“你便是辽国的使臣耶律睦达?”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林恒:“是又如何?”
林恒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接下来的话,你代为转交给你们的皇帝。”
“我是来传陛下的意思,辽国使臣无礼,既然你们要增加岁币,为难我大武,那么我大武便和西夏国结盟,将辽国岁币转赠给西夏国。”
此话一出,在场礼部官员皆是一惊。
冯广人都傻了,连忙拉住林恒!
“公公,此事不可啊,一旦辽国因此开战,我武朝得不偿失...”
不等男人说完,林恒便一把甩开他拉住自己的手。
“这是陛下的意思,你跟我讲作甚?”
你有意见啊,有意见你去跟陛下说啊!
耶律睦达闻言脸色一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顿时那木桌四分五裂!
如此动静看的礼部等人一阵心惊肉跳。
“你们武国的陛下难道疯了不成?若是你武国胆敢将岁币赠与西夏,无论如何我辽国都会与你武国开战!”
“届时我辽国的战马,必然将尔等皇城踏平!”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林恒没理会那人的威胁,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礼部官员和愤怒不已的耶律使者。
“此人当真是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