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心当然不怕,不然他为什么会要来这里,他闭着眼继续诵读他口中的经文,并没有继续理会她的问题。
“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力,尽诸有结,心得自在……”少年低垂的声音毫无波澜。
苏苏打量着他,他越是这幅一尘不染的模样,她就越是想要把他扯入泥潭。
清高什么呀,看不起她什么呀,等到大家都一样肮脏不堪,谁又能比谁高贵!
她挥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一同弄乱了他身上不菲的衣裳,展露出他身体正面的麦色肌肤。
因为只吃粥的缘故,长心看起来要比同龄人瘦弱许多,不过因为习惯了凡是亲力亲为,他的肌肉很紧实,显露出另类的骨感美来。
苏苏从身后圈住他的脖子,纤纤玉手慢慢攀上麦色的肌肤,一路蜿蜒向下,薄薄的热气缠绕在长心的耳后,身后是一团软绵绵的布料。
往常苏苏这样做的时候,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可眼前这个还了俗的和尚,面色如常,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连诵读的经文的声音也如先前那般持重,就更别提下面有什么变化了。
想不到和尚入定的功夫有些了得,这让苏苏有些吃瘪。
“和尚不敢看我,可是心里害怕会被我勾了魂去。”她换了个招数,只觉得若是能让他看到眼前这般让人想入菲菲(谐音)的景象,他就坐不住了。
她顺势倒在长心的怀里,手指从的鬓角滑向他略有些扎手的下巴,然后继续向下,停在他的喉结处。
摩挲了两下,感受着那块喉骨,随着他诵读起起落落,然后她便对上了一双清明异常的眼睛。
再接着天旋地转,她被那个假和尚一把推到了地上。
从头到尾那双眼睛里头都没有旁的情绪,若非说要有一种那大概就是冷漠,叫苏苏徒然生出几分心虚和无地自容来。
那双眼睛是通透的,仿佛能看穿一切。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我为法王,于法自在。安隐众生,故陷于世……”
苏苏只略微蒙了片刻,便将视线挪开,也不知是受他诵读的经书干扰,她难得畏惧这样一个人。
“你走罢,离开长生教。”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离开。”长心如是回道。
苏苏又抬头看他:“你还想报仇不成?”
“是。”长心丝毫未曾隐瞒自己的心思。
“就凭你?”苏苏对他的异想天开笑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她那刚刚才升起的一丝心善,已然了无踪影。
她说这话的时候仍旧侧身躺在地上,修长的脖子下面,衣衫有些凌乱,可是身上迸发出的杀气,让屋子里先前的暧昧气氛荡然无存。
“为我所追寻的道而死,又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苏苏整理好衣衫,从地上站了起来,凌厉的掌风带起了他耳边的碎发向后飘去,长心不躲不逼,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似乎还带着几分解脱的意思。
但她突然改了主意,在手心刚刚贴在他鼻尖的时候,堪堪停了下来:“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的成全你?休想!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苏苏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和我报仇,现在从这里滚出去。”
长心复又睁开眼,淡漠的看了苏苏一眼,面色从容的从寝殿里走了出去。
后来她想了许多法子去坏他的修为,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她是有打算想要强行占有长心的,但是连一个吃了特效药(难以言说,自己体会)都没身体反应的人,她要怎么强行?
时间久了,苏苏也觉得无趣,反正这个嘴上说要报仇的人,从来没做过什么实质的行动,她便也懒的理会他。
之所以把他留在身边,不过是苏苏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想睡又睡不着,不如将他留在身边羞辱他,也算是给自己出口气。
苏苏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拨弄的自己的长发,她想起长善刚刚同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心里笑他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玩意。
这野心大的没边了。
苏苏自然会满足他,只不过满足他之前,要好好凉一凉他,有人想要送死,她苏苏做为圣女自然应当成全。
玩意嘛,这种东西玩坏了一个再换一个新的便是,总是对着一张脸也会倦怠。
另一边长善灰头土脸的从寝殿里退出来,人前便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着周围路过的弟子吆喝着:“你们动作都小心一些,大人在里头静坐,你们不要妨碍她。”
不知内幕的小弟子们,只好屏息静气的答了声是,便默默的走开了。
长善拢了拢领口的衣服,将脖子里的指甲盖印遮住,但下巴上的红狠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察觉有人盯着他下巴直看,他恼怒的吼了过去:“看什么看!这是苏苏大人的赏赐,岂是你们这些个低贱的弟子能享受的到的。还不滚去把手里的活做好!”
被他这么一呵斥其他人自然不敢在看他,一个个的走的匆忙,即便心里在不服气,也只能忍着。
“小人得势!”胆子大的也会偷偷咒骂一句,不过没有人会因此怨长生娘娘,毕竟再贤明的君主,也还是会佞臣在旁。
长善又继续昂首挺胸的往自己住处走去,仿佛脸上的红痕对他来说不是耻辱,反而是一种勋章。
即便是责罚,这样的处罚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那些人心里对他再不满又如何?
还不是要看他的脸色。
长善走得很快,带起了一阵风,他的模样宛如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公鸡。
他要得到圣女大人的宠爱,他要修仙成神,他要把那些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到脚下!
没有人能够阻碍他,没有人,没有人……
房间里漆黑一片,地面上沉睡的人倏忽睁开了双眼,随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人影艰难的动了动手指,费力的举在自己的面前,眼睛适应片刻,许久才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来。
“还没死啊。”
声音平平,听不出是遗憾还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