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漾抬头,她能透过皇宫的屋顶看清古钟模样。
原本玄黄色的古钟上面慢慢开出一朵朵诡异的彼岸花,每一朵彼岸花,似乎都是云国死去的怨魂。
云听晚果然是器灵转世,只是如今这个器灵已经黑化。
不过那又怎样,在看到幽冥河水的那一刻,她的目地一直都是镇魂钟。
黑化就黑化,能用就行。
现在她只需要等幻境外的云听晚对她出手,然后自己便能动手。
云听晚的心结就是破解幻境的阵眼,楚漾扇动翅膀落在云听晚头上。
耳畔传来恶魔低语,“杀了他们。”
楚漾变回人形,身体开始不受控制腾飞,穿过皇宫的墙体,到了古钟下方。
一颗小巧的珠子出现在她手心,为了抵抗云听晚的控制,她将混沌珠召唤出来。
紧接着,古钟从天而下,落在她旁边。
云听晚的神魂在她耳边低语,“握住古钟,替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楚漾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如同机械木偶一样,乖乖听着云听晚的话,手慢慢往古钟靠近。
周围聚集的怨气将楚漾的手割破一道道口子,而楚漾看上去仍旧无知无觉。
云听晚的眼尾微微上挑,漆黑眸中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去吧!替我杀了他们。”
她等了不知多少岁月,才等来特殊的神魂,能替她承受天道降下罪业的神魂。
只有这只小白虎替她报仇,她便能离开这条幽冥河,去找逃离的仇人。
楚漾的手握住古钟,古钟上开满一朵朵彼岸花,醒目的红色犹如地下被血洗的皇宫。
楚漾低头看向面露惊恐的将士,她的视线定格太子白瀛旁边的国师上。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贪婪,楚漾知道这人是云国被灭的罪魁祸首。
甚至怀疑他知道云听晚是镇魂钟器灵。
“镇魂!”楚漾用魂力催动镇魂钟,震动山河之力全部压在那人身上,他的身体乃至灵魂全部破碎。
随后,幻境消失。
云听晚的眼神瞬间变了,小白虎竟然没有被她控制。
彼岸花王座上的白衣女子,看到破碎的幻境,顿时感觉很挫败。
小白虎才看了这么一点点,就知道罪魁祸首是白衣国师。
而她就是个傻子,云听晚从王座上跌落。
脑子中不断浮现白瀛自刎在她面前,他们的孩子被炼成丹药。
突然,一袭红裙落在她面前。
少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灵魂法则吗,魂契。”楚漾一手捂住古钟,一手按在云听晚眉心。
“放肆!”云听晚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只小白虎不仅大胆,还掌控法则之力。
器灵的挣扎,让楚漾的魂印不稳。
她唇角微勾,“云听晚,我的本命魂印已经落在你身上。要不你成为我的人,要不我们两个一起魂飞魄散。你难道不想报仇吗?难道不想弄死逃离的国师吗?我能帮你。”
云听晚要崩溃了,本来她以为自己灭了白国,杀尽白国子民已经够疯了。
这特么还有一个比她还疯的,她今天要是不同意,她和小白虎都会魂飞魄散。
“疯子。”云听晚怒骂一声,连自己命都能随便赌的疯子。
楚漾对着云听晚甜甜一笑,红唇轻启:“不疯魔,不成佛。我能带你出去,帮你报仇,甚至和你一起对抗天道。你本为上古神器,怎能被困一片小天地。黑化又怎样,竟然这天容不下你,那就和我一起逆了这天。”
云听晚心中为之一震,和她一起对抗天道吗?
天道本就不公,如果不是因为她灭了白国后,降下天罚又怎么会让国师齐天逃跑。
当初他们灭她云国时,天道怎么不降下天罚。
云听晚抬头,面前的少女站在彼岸花海中,一身红衣似火,墨发飞扬,笑的一脸张狂。
楚漾看着平静下来的云听晚,立刻完成接下来的魂印。
“契成。”楚漾的话刚落,彼岸花海消失。
只留下云听晚身边那朵三米高的彼岸花,它用自己的花瓣蹭了蹭呆坐在地上的云听晚。
云听晚面前出现一只白嫩的手,“走吧!我带你出去。”
云听晚抬头看了楚漾一眼,“你想听一下我的故事吗?”
楚漾微微一笑,“我能猜到,这朵彼岸花是白瀛吧?”
云听晚眼眸微睁,嘴唇动了动,好奇问:“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白衣国师那句你是白瀛未婚妻,以及白瀛的表情。白衣国师认识你,可是却却向白瀛隐瞒此事。或者说,白国和云国公主订婚就是一场阴谋。为的就是你,器灵转世。”
“哈哈哈~”云听晚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白衣国师齐天是一名傀儡师,他一定还没死。如果刚才你杀他的场景不是幻境该多好。如果我能在回到云国时,就能召唤出镇魂钟该多好!”云听晚喃喃自语,似乎陷入魔怔。
“那就回去,解救亡灵。若是迷失自我,又怎能为自己为家人报仇。”
云听晚似乎听进去了,颤抖的身躯慢慢平静下来。
“我不能离开这里。”当初幽冥河水从天而降,为的就是困住她。
“我说过能带你离开,就一定能带你离开。”楚漾坚定道。
楚漾刚将云听晚和镇魂钟收进混沌珠中,幽冥河水奔腾而来,似乎想将楚漾吞没。
她将自己身体从空间中弄出来,重新躺了回去。
一条毛茸茸的红色狐尾突然环在她腰际,楚漾被拽出幽冥河中,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睁眼,正双勾人心魄的瑰红色狐狸眼,楚漾有一瞬间失神。
随后,立刻从陌辞桉怀中跳下。
“小狐狸,你怎么出来的?”
她记得大师兄跟在她后面跳下了幽冥河。
陌辞桉有些蔫巴,委屈道:“漾漾,那鬼东西不拉我进去。我已经等了整整七天。”
再躺下去,他感觉自己要发霉了。
楚漾哈哈一笑,拍了拍陌辞桉肩膀,“辞辞,你死人演的不过关。”
“那肯定比不上漾漾,入圈第一天演的就是死人。”陌辞桉眼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楚漾一脚踩在他脚背上,“辞辞,你怎么不装了啊你,你的温柔大师兄人设从此刻开始彻底崩塌。”
气死她了,当初她演死人,这货在旁边给她拍照。
美其名曰,她人生中的第一场戏,一定要留下来做纪念。
陌辞桉笑得一脸温柔,“怎么会呢?我才没崩。漾漾,你刚刚打了一场硬战,累不累,饿不饿。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能不能看一眼自己脚底下踩着的黄沙。”幽冥河已经消失,师尊说的镇魂钟她也已经拿到手。
可是这片诡异凄凉的黄沙,还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