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到晚上才是人最多的时候,但现在就已经有些摊主出来占地方了。
金玖站在窗边的这一会儿,就见到好几位妙龄女子蒙着面纱,从街上经过。
她做香料生意,主要的客源就是这些女子。
那两位女子来到红露阁附近,就纳闷道:“这里原来不是一座酒楼么?”
“是啊,现在是换了东家,还是换了营生?”另外一人胆子比较大,直接就问了在门口站着的伙计,“你们这里不做酒楼了吗?”
伙计也是老赵找来的,特意找了相貌清秀,说话做事也靠谱的。“这里之前是酒楼,现在已经被我们东家盘下改了香料铺子,今日才开业,两位姑娘可以进去看看啊。”
见那两位姑娘犹豫,小儿继续道:“不论您买不买,看看又无所谓。您既出来玩了,到我们红露阁耽搁一会儿也无妨。”
那两位姑娘到底抹不开面子还是进去了。
之后又有几位,凡是只要跟那位伙计打了话了,必然会被他劝进铺子里来。
金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老赵要让他在门口站着了。
“哎,小姐您看,是不是周小姐来了。”喜儿指着一处说道。
金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的是她带人来了。
她身边嬷嬷的手里还拿着盒子。
周小姐很快被人指引着来到二楼,金玖让喜儿到廊下把人接了进来。
“恭喜金小姐啊。”周小姐把盒子放在了桌上,“今日你的香料铺子开业,我原该带礼庆贺,只是你知道,我身上实在没什么好东西,所以给你做了一叠酥肉卷,和一本我手抄的诗经。”
“多谢周小姐。”听到都是她亲手所做,金玖很是感激,“上次我们谈到酥肉卷,我说我还没尝过,没想到周小姐会亲自做好送给我,这份心意,远不是外面那些俗物可比的。”
“我没想到,你这生意做的如此之大。”周小姐说,“我还以为你的香料铺与其他的香料铺没有不同,却没想到,你竟租了这般大的门面。”
“这是机缘巧合下,买下来的。”
周小姐更加惊讶,没想到这位看似处境不妙的金小姐,居然如此有钱,这样地段的二层小楼说买就买。
“这栋楼也花了我不少银两,只是做生意,不投钱进去如何赚钱呢?”
周小姐点头,“金小姐说的有道理,只是你这般年纪的女子,能有你这番胆量的,极为少有。”
二人坐在窗口,一边看着街景一边说着闲话,还时不时吃一口酥肉卷,倒叫人的心情十分舒畅。
只是没多久,金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正朝这边走来。
“金小姐怎么了?”坐在对面的周郝雨,首先察觉金玖的异常神色。
“见到熟人了。”金玖看着楼下冷笑一声。
听她这样说,喜儿也探头去看。
只是在她看来,不过是两个女子带着各自的丫鬟罢了,看不出别的。
喜儿这辈子只在别院大门前匆匆扫了金文悦一眼,压根就认不出她。
“哦,金小姐的熟人?”周小姐看出来她脸上没有半点喜色。
“也给周小姐介绍一下吧。”金玖指着那两位正要上楼的女子说,“那个白披风的,是永顺侯的女儿金文悦,另外那个蓝披风,是永顺侯继室的侄女,应该是叫柳芸。”
周小姐倒没有多大反应,反而喜儿朝着那两人看了过去。
喜儿心里好奇,小姐怎么会认识金文悦,还知道她旁边那个是谁?
还有继室的侄女,这都什么关系?
自己整日和小姐待在一起,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金玖的话说完不就,就见到那二人带着丫鬟从二楼门口走了上来。
很快掌柜就跟着进来,要亲自招待她们。
“你这里可有上好的香料?”柳芸开口。
“自然是有的。”掌柜笑眯眯的回道:“这些都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香料,二位小姐可以根据喜好自行选择。”
金玖和周郝雨就在她们隔壁的厢房,那二人说了些什么隔壁全能听到。
金文悦和柳芸挑完香料之后又说,“这地方倒是闹中取静,我们干脆在这里歇息一会儿,省的到下面去挤,街上人多轿夫也不好走。”
“行吧,就在这里歇一歇。”金文悦说完,让丫鬟珠儿掏出了一粒银子赏给了掌柜。
掌柜接过银子后就吩咐伙计端茶上点心。
“姑母今日心情好些了吗?”柳芸问。
金文悦不满道:“如何能好,那贱人死了还不得安生,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金玖手握成了拳,那贱人是在形容她的母亲?
好啊,金文悦,你这张嘴,看来是不想要了。
金玖招手让老赵靠近,低声道:“你等会儿排上两个人,找个人少的地方等着,找个机会,把金文悦掳过去,将她的牙齿敲断。”
“只敲断牙齿?”老赵问。
金玖说:“你要是有别的想法,也可以实施。别把人弄死、别叫官府的人抓到证据就行。”
“是,等会儿我和护院头领一起去。”
隔壁的谈话还在继续,柳芸说:“再过几天,我父母就该到了。”
“到就到呗,那么大的侯府,还住不下你父母吗?”金文悦根本就不在意柳芸说的什么。
柳芸却仍旧用讨好的语气跟金文悦说话,“妹妹,我听人说,侯爷去礼部尚书府退亲了?”
周郝雨听她们提到礼部尚书,明显一愣。
原来金彦都去退过亲了,那他之前殷勤护送又算什么?
“是有那么一回事。”隔壁金文悦满不在乎的说:“按我说,早该退了,一个丧门星也敢嫁进我侯府,简直是白日做梦。”
金玖敲了敲桌子,朝老赵那边侧了一下,小声道:“再打折一条手臂吧,你琢磨一下哪只手合适。”
“是,我觉得右手挺好,小姐您呢?”
“不错,常用啊,没了多不方便。”
见他们商量套别人麻袋居然也不避开她,周郝雨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该说他们太过大胆,还是该感动他们不把她当外人。
隔壁的对话还在继续,“金彦最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人完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