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悦被他骂傻了,一下子呆在床上。
柳氏听到这话,也觉得心惊。
侯爷竟然觉得,她的孩子有如此下场,是自作自受?
虽说她心里也责怪文悦乱跑,可侯爷作为一个父亲,现在不去追查伤文悦的人,反而在这里责怪文悦。
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吗?
柳氏赶忙过去拉住永顺侯,“侯爷消消气吧,文悦实在是身上伤痛,所以才无法心平气和的说话,您想想,她往常对长辈,从来都是恭敬有礼的呀。”
永顺侯被柳氏抚了好几下才觉得气顺,丢给金文悦一句‘自作自受’就离开了房间。
大夫在一旁,权当自己不存在。
等到那药品和器具的下人进来了,他才如石像复活般动了起来。
先是指导丫鬟给金文悦处理外伤,之后才是给她的两只手贴上膏药固定起来,至于能回复成什么样,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夫人,我先下去给小姐熬药。”
“你去吧。”柳氏看着门口的方向,等大夫走后,她吩咐自己贴身的丫鬟,“去找个稳婆过来。”
金文悦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母亲此举合意。
等她明白过来,立刻就发了脾气,“母亲,连你不相信我。”
当下已经不是柳氏信不信的问题了。
柳氏来到金文悦身边坐下,“文悦,母亲这样做,是为了让你父亲相信你,你放心吧,母亲会关照稳婆,无论如何你都是完璧之身。”
“我本来就是啊!”金文悦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解释,都没人相信她。
永顺侯府,前院。
金彦走了进来,见到在正厅不安踱步的永顺侯,“父亲,妹妹找回来了?”
永顺侯深皱眉头,“还不如死在外面。”
金彦听这话就知道状况不好,只是有关侯府,他必须要问清楚,“她怎么了?”
“被下人在一条小巷里捡到的。”永顺侯似乎说起来都觉得晦气,“找到她时,她衣衫不整,浑身是伤。”
金彦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男人,当即明白了永顺侯的意思。
若放在以前,金彦只会心痛自己宠爱的妹妹,有如此倒霉的遭遇,说不定立即就要出门查明凶手。
可他听过金文悦私下如何议论他,自那时起,金彦怎么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对待金文悦。
甚至在知道她们母女二人偷用母亲嫁妆之后,那声妹妹的称呼,都是他咬牙喊出来的。
天知道她们在他背后做了多少恶事,而他像个傻子一般被她们欺骗。
“为着妹妹的名声着想,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啊。”金彦说,“只是那人欺负到我们侯府脸上,也不能放过那凶手。可有追查到凶手的线索?”
“线索?”永顺侯用力的哈了一声,“那蠢货哪里知道什么线索,问她什么都说不知道,你母亲耐性询问了几遍,她还发起脾气来了,她还有脸发脾气!不如死了干净!”
“父亲,慎言啊。”几遍金彦对那母女二人抱有疑心,可他还是觉得这话太刺耳了。
尤其说这话的是父亲。
当初把她们接进来的是父亲,怎么现在还说这种话呢?
“我还怕她吗……”永顺侯话还没说完,外面进来一人。
正是柳氏身边得用的丫鬟,“夫人请侯爷过去,说是有话对您说。”
永顺侯不想去。
他现在看见金文悦都觉得心烦,只恨不得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女儿。
金彦劝道:“父亲还是过去吧,说不定是妹妹想起什么来了。”
永顺侯背着手,十分不情愿的跟着那丫鬟来到金文悦房外。
柳氏没想到金彦也跟着来了,“世子,还请你暂且回避,有些话您不方便听。”
“有什么不方便的。”永顺侯脾气一上来,那是看谁都不顺眼,听到柳氏的话就要唱反调。
“有什么话就直说。”
柳氏没办法,就算金彦在,也只好让稳婆开口。
“这是萧婆子,她祖上曾帮着皇宫选过秀女,她也承了祖上的本事,女子是不是完璧,她一看就知道。”柳氏首先把稳婆介绍了一边,然后又示意稳婆上前,自己回话。
那稳婆十分上道,来到永顺侯面前行了一礼,然后开口,“回禀侯爷,您家小姐还是完璧之身。”
永顺侯猛地看向稳婆,随即眯了下眼睛,“好,本侯知道了,你退下吧,来人送这位婆子出去,记得给足了赏银。”
等那婆子连同下人都离开后,永顺侯看着走到他面前,正要开口说话的柳氏,一巴掌扇了上去,“你是没有脑子吗!”
柳氏被他打懵了,跌坐在地上,一时之间忘记站起来。
就连一旁的金彦都觉得突然,他想了想,还是上前把柳氏扶了起来。
其实金彦多少有些理解他父亲的。
把稳婆找到家里来,实在是一大昏招。
再者那稳婆是柳氏找来的,父亲能相信她的话吗?
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让那稳婆在父亲面前说这样一句话?到底是乡野之地出身,便是到了京城,也不会京城的处事。
永顺侯见柳氏摸着脸颊掉眼泪,手指着骂道:“你还有脸哭,你以为你请来的是什么嘴严的人吗?你花了多少钱?你能确保她往后就离开京城永不再出现吗?”
柳氏委屈道:“妾身只是想还文悦一个清白。”
永顺侯斜视着她。“本侯不想再听这种蠢话,你要是再说一句,就带着她出家去吧。”
金彦说:“父亲,现在要紧的事,是查明这事是谁所做,是不是冲着咱们侯府来的。”
“对,这才是要紧事,就交给你去查,一定要查出来。”
“今晚这样的日子,就算有些线索,此刻也查不到了。”金彦说,“我还是去问问妹妹,尽我所能的查吧。”
说罢,他又问柳氏,“母亲,我可方便进去?”
柳氏握着金彦的手,觉得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到关键时候,金彦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若不是有金彦,永顺侯会对她说出多少难听的话?
柳氏擦着眼泪,“方便的,我们一起进去。”
京城一间普通民宅内,小冬花坐在桌前分享她今日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