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他们又不是背主离开,没必要躲避旁人。”金彦察觉到当中的异常。
“恐怕不是有意躲避。”亲信道:“也可能是忙着赶路,到这时夜已深,不好打扰别人,所以就地休息。”
金彦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在外行走的事,哪里有这两位熟悉,既然他们如此猜测,金彦才升起的疑心顿时就消了。
“不过,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另一亲信道:“我们之前探出了两条路,一条是朝江南,另一条却是朝西林……”
“你自己不也说不可能吗?”这位话还没说完,旁边那位就打断道:“五皇子就在西林,他们要是在西林,五皇子怎么还可能到处去找人?”
另一位辩驳,“可五皇子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找他们,或许是因为他在西林发现了什么,这才合理啊,要不然五皇子在京城的时候就可以派人去追。”
这话,也是他不久前才想明白的。
这两位在金玖面前,也不能执着争论,只各自说了看法,最终决定还是按照去目前的路线找寻,实在找不到了,再去西林。
景州双福街。
老赵隔了日就说找到了银匠,一找还就找了五位。
老赵将人约在茶楼,要让金玖去见一面。
这可是来到江南这些天,头一回上茶楼,喜儿给金玖找了个显眼的男装,“难得出一次门,咱们穿好看些。”
金玖的穿着打扮从来是喜儿操心,此刻也由得她装扮。
茶楼离双福街近,马车出了街头转个弯就到,喜儿看马车停下来,叹了口气,“哎,还以为能在街上多看看呢。”
金玖拍了拍她的手,“以后会有机会的,等查探消息的人走了,咱们撒欢的玩。”
“您说的有道理。”喜儿当下振奋起来,“总比在京城有意思的多。”
“主子,下马吧。”老柯在外面放好了踩脚凳,喜儿首先下去,之后再由她扶着金玖下马。
老赵就在茶馆门口等着,此刻见到金玖过来,当下快步走到金玖面前,“主子,人都在里面等着了。”
老赵今日还没跟金玖碰过面,他一找到人,就叫小袁去叫的金玖,所以还未能仔细说那五位银匠的情况。
趁着门口到厢房的这段距离,老赵说道:“这五人当中,有两人是牙行介绍,有两人是一家银楼找来的,还有一人……”
老赵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略打开门,从门缝里指给金玖看,“最中间那位,是昨天在街上碰到的。”
金玖注意看老赵的表情,以金玖对他的了解,若是只是单纯的在街上碰到,他大概不会特意那出来说。
“也是银匠?”金玖问。
老赵点了点头,“略微打听了一下,这人本事不错,只是名声不好。”
此刻不方便多说,简单透了些消息,老赵就带着金玖等人走了进去。
原先坐在里面的五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对他们弯腰行李,老赵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主子。”
几位又赶忙说,“见过少爷。”
金玖坐到老赵搬来的凳子上,也对几位银匠说,“坐下吧。”
“多谢少爷。”几位又弯了好几下腰才后退坐下。
只是坐也坐的不敢放松,挺直了脊背好让自己看着精神些。
“先各自介绍一下吧。”金玖看着他们,从左手边点了一下,“就从你开始。”
“是。”那人答话的时候又站了起来,“小人叫王牟,之前为玉满堂做事。”
“手艺怎么样?”金玖最关心这个。
“小人做的东西在玉满堂卖的不错,少爷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看看,小人曾做过一款飞蝶簪,卖出了百两价格。”
“可有带来?”金玖问。
“这……”王牟答道:“少爷,那东西用料极贵,做好了就被主家收去了,我们手上是没有的。”
金玖这样一问,倒是暴露了对银楼不了解的事,所以她点了点头,又指向下一个。
王牟旁边的人和他一样,也是从玉满堂出来的,据他自己所说,手艺也很不错。
这两位都说完后,金玖就问他们,“既然你们做的首饰在玉满堂卖的都不错,怎么会想着到我这里来?”
那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由王牟代表回答,“少爷不知道,我们那东家只想着把钱往自己手里拿,我们做的东西卖的好不好,和我们不相干,不过每月给些幸苦费。”
另一人道:“那钱还不够养家糊口,我在玉满堂做工,我妻子还要帮别人浆洗衣服才足够一家人过下去。”
金玖只听着没有做任何反应,接着又从另一头开始指,“你来说说。”
那人便开始介绍,他和他旁边那位都是一家牙行出来的,“我们是同一个师父,我师父叫将三刀,是江南有名的银匠,少爷要是用了我们,一定抱您生意兴隆。”
这两人看着就年纪轻,他们口中说的有名的银匠,金玖也不了解,只问:“你们可有带自己做所的东西过来?”
“我们来的匆忙,没有带。”
金玖问过之后就把这两人排除了,她首饰铺才开,里面没有大师傅带着,不敢一下就用学徒,这两位还是到别的铺子里再找师傅学上两年吧。
至于之前那两位,从玉满堂出来的,金玖也不想用,到底是从别的铺子里出来的,金玖不敢确定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是真的嫌弃对方给的月钱不高,不想做了,还是得了对方东家的意思来打探的?
谁也不能笃定的告诉金玖,没有后一种的可能,所以保险起见,还是不用的好。
剩下的……
金玖的视线终于落在最中间那人身上。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的胡子看的出来是刚刮了,身上简单的收拾过,但看的出来,对方精气神不好,眼神中带着颓意。
“你呢,你叫什么?”金玖问他。
那人抬起头,左手紧张的握拳放在膝上,“小人叫郑勇,做些首饰过活。”
金玖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靠着他的两个人,都往外面挪了挪,似乎接触他是一件晦气的事。